陛下他心有白月光(8)
双瑜有些困恼地蹙起眉,她看不清楚。
但想来,应该只是声音耳熟罢了。
毕竟双瑜比谁都清楚,那个人不可能自己离开北境雪山。
以前那个人也不是没有试着离开雪山,但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也总是在离开的路上忘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总之,最后,都还是回到了那个雪山山腰的屋子。
不过,一想起那个人,记忆便像开闸的水,接连涌上来。让双瑜想起,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并不愉快。
那时双瑜临行前夕,询问他,“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而他沉默片刻,完全出乎双瑜的意料,道:“我不走。”
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双瑜又询问一遍,“你不和我一起走?”
这次犹豫也不曾,他简洁果断,“不了。”
至今回想起来,双瑜仍觉得不愉。
他竟然拒绝了。
他竟然!拒绝她!
偏偏,此刻,身旁还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阙谈像是从刚刚的打击中缓过来,心情好上不少,要找回从双瑜身上丢的场子。
林阙谈声音含笑,“之前被你藏在雪山里,很得你喜欢的那个下人呢?你没有带他回京?还是,你不敢?”
话语里的挑衅之意简直扑面而来。
双瑜看了林阙谈一眼,“你问我?”
“嗯?”
双瑜渐渐面无表情,“你不都说,被我‘藏’起来了吗?”
“……”
“既然藏起来了,是你能看的?”
……
此时启和殿中,由左仆射起,陆续有官员向新帝敬酒献礼。
此番是新帝登基后首次于宫中设宴,又前有昭景帝退燕军,迎回九年前远嫁燕国和亲的长公主,燕国主动议和这三件喜事在,意义非凡。
仅是献礼便献了许久,奇珍异宝令人眼花缭乱。
昭景帝又饮尽一杯酒。
连辛树适时地上前添酒,借机打量了一眼傅承许的面色。
傅承许不必人人敬的酒都喝,但前后下来,也饮了不少酒。
连辛树有些担忧,已悄悄让人去备了醒酒茶,不过他最担忧的,是害怕酒液会诱出傅承许的头疾。
傅承许的头疾,至今也仅有几个人知晓。太医未寻到头疾具体的源头,对症而言,叮嘱傅承许种种注意事项,其一便是不得饮酒。
傅承许多为克制,回宫后未碰过酒。
今日宴上,虽有些德高望重的大臣敬的酒傅承许难以不回礼,但也有许多酒,傅承许本不必饮,最后却饮了。
连辛树也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不是傅承许想饮酒了。
傅承许形容端肃,完全不露神色。
献礼到了尾声,启和殿中有短暂的空白。
坐在傅承许下首的长公主忽然起身。傅萱向傅承许行了一礼,嗓音温柔坦荡,“陛下,我也有一礼想献。”
傅萱唇瓣含着恬淡的笑意,“这些年在燕宫,我无一日不想念故国,抄下数百卷经文为父皇母后,为亲友祈福,幸而如今,陛下接我回家了。”
柳君玥眸光微动,“萱儿辛苦。”
柳君玥虽不是傅承许与傅萱的生母,但庆宁帝在她入宫后,再无纳美人,甚至颇有要遣散后宫的意味。
人心都是肉长得,庆宁帝待柳君玥不凡,柳君玥自然也以真情待他。爱屋及乌,柳君玥对庆宁帝之前的两个子女也亲厚。
对傅萱,更是心疼。
傅萱抬手,两位宫人上前,展开手中的绢布,其上一针一线,勾勒山河城池,描画锦绣安乐,是一幅陈国锦绣图。
傅萱俯身行礼,“祝我陈国,锦绣繁华,再无似我之人。”
傅承许从高位上步下,亲自扶傅萱起身,沉声道:“公主回家了。”
回家了。
“瑜瑜……”
双瑜看了眼身侧出声的林阙谈。
他认真地望着殿中声音传来的方向。双瑜想,此刻若是摘下林阙谈覆眼的白绸,他眼眸中一定满是专注,恨不得装满一个人的身影。
林阙谈像是无意识地叫了双瑜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
宴席过半,昭景帝不知去了何处。
席间气氛闲适,不少大臣家年幼的孩子都去了殿外玩耍,太后与长公主先后离席。
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述春过来行礼,“太后娘娘十分想念家人,夫人与小姐可方便去长鹤宫小坐会儿?”
柳君漪笑道:“那便劳烦述春姑姑引路了。”
述春忙道不敢。
文素墨环顾一圈,无奈,“麒哥儿与麟哥儿这两个猴儿跑出去玩耍了。”
“麒哥儿与麟哥儿现在年龄小,可以进后宫,又是一年变一个样,,玥儿定是想见见的。”
柳君漪让人去寻麒哥儿与麟哥儿,双瑜想了想,主动道:“我刚瞧见麒哥儿与麟哥儿跑的方向,我去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