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记(14)

作者:痴娘 阅读记录

就在这时,屋内被人打开,门外站着老夫人、王崇、王道柔……一班子大家长,都见着王峙伫立,面色凶凶,而王峤则倒在血泊中。

老夫人怒斥道:“魔奴,你、你真是越发猖狂了!怎能打你哥哥!”

这么一说,围观的家人大部分都觉得王峤是被王峙打的。

唉,真如外头传的,“残虐如狼”啊!

王峙只在意王道柔,看向母亲,见她脸上显着失望之色。

王崇却朝王峙递眼色,接着故作生气:“来人,把这个逆孙关起来!”

旋即涌上来许多仆从,左右架住王峙。

王峙能挣脱,但见母亲也在人群中,怕打起来令她更失望,便任由仆从反剪双手,关入家中一处无人居住的院中。

哼,先让他们关半天,等他出来了,再同母亲解释,再讨回公道!

末了要反锁大门时,王峙朝督办的王崇喊道:“阿翁,你不能关我久了,广陵不可一日无父母官!”

王崇啧啧两声,道:“我已替你向陛下告了假!广陵事务,由副官暂领!”

王峙心中一沉,左右望去,这院落明明无人居住,却床榻安几,被褥软垫无一不新,甚至连花瓶都是新摆的。

他明显又被家人坑了,这明显就是新房,关他在这里,接了新妇回来,直接成婚!

“阿翁、阿翁!”王峙急急喊道,但王崇早就离去了。

因着今年的吉利日子不多,过了半月,便到迎亲之日。

第7章

外头都传,丞相当年的婚事,太过奢靡。而今反思,一律从俭。

黄昏时分,天空上染得粉的紫的,是这个时节才有的云霞。仆从执灯朝路,新郎官驾车在后……等等,这新郎官似乎有些特别?

坐在墨车最前方,手持缰绳,一身新郎红妆的男子竟戴着面目。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那一位……病了么?”

接亲的日子一般是提前定好的。但真到了接亲那一日,有些运气不好的新郎,恰巧染了重疾,无力上马接亲。这时就会找个家中娶过妻的同辈,戴上面具,戴他走这一遭。

众人小声议论,没想到,威风凛凛的那一位,居然会有病倒的时候。

队伍还未到裴家门前,裴家盯梢的仆从,已经撒腿回报主人——当然,还有家中女郎。

裴爱穿着新娘子的喜服,早已装扮妥帖,执着团扇,听说王峙来迎亲的,心似小鹿乱撞。裴夫人此时却流了眼泪。

裴怜在旁看着,奇怪道:“阿娘,你哭什么?”

“你懂什么,你姐姐嫁进去后,我们都见得少了。”裴夫人心知是喜事,却分外难过,一来以后难见女儿,不知她一个人在王家,吃穿用度会不会被克扣?高门规矩众多,又会不会被人欺负、算计?还担心她压抑不开心……

二来,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日日相对,就这么嫁去别家,心里空空的。

裴怜懵懂,但听亲母一说,似乎以后真见不到姐姐。那以后谁陪她说话嬉闹?屏风那边岂不是一张空床?

受了感染,裴怜也难过起来。

裴爱见着,心头触动,亦生出不舍,湿了眼眶。

裴夫人见状,轻抚裴爱后背:“莫怕、莫怕。”

裴爱道:“阿娘,我不是害怕。”她这回哭,真不是因为惧怕。但数种情绪,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也难说出。

不知怎地,解释完,她泪涌得愈厉害了。

一家四口,倒只有裴一,仍是微笑着的:“嫁女是喜,哭什么!”

裴夫人横夫君一眼:“就你没心没肺!”

“当年你嫁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哭啊!”

“那是因为见你之前,我就已经把眼泪哭干了!”

说着说着,裴一和裴夫人竟斗起嘴来。

话越说越好笑,仿佛两个小孩。

裴爱裴怜听得乐呵,谁也不难过了。

到了门口,婢女扶裴爱上车,她在扇后偷看,疑,王峙怎么戴着面具?

不对,按风俗,戴面具来的就不是王峙了。

他病了?

裴爱不禁为王峙担心。

莫说路上了,就是到了王家,沃盥、酳酒、交拜全无心思,只盼着早早入洞房,关照病夫君。

等到了她和王峙的院落,却觉出古怪来——这里装饰一新,门前窗上着囍,窗户和门除了一个仅能探出手的小窗口,其它都从外锁着。

那王峙岂不被反锁?

王家把一个生病的人锁起来做什么?

待到王家婢女们给裴爱打开门,她瞧见新房内明显生着气,但还是起身朝她礼貌一拜的王峙,明白了。

猜他定是不同意、不情愿这桩婚事,被长辈关起来,强制成婚。

裴爱也不点破,她瞧王峙眉目英气,回忆当日策马放箭,英姿飒爽——他就像她家院子里开的花,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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