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夫是四品(67)

张守备脸色阴晴不定,他也不是傻子,言双凤这些话听来句句是理,而最后一句,更是隐隐带着威胁,就如同张守备当初给言双凤三分薄面是看在方守恒的面上……此刻,言双凤同样是在拿方侍郎做要挟。

他不由看向身边一人。

言双凤的注意力都在张守备身上,起初并没有留意他身边同行者。

而在张守备身旁,除了他的幕僚外,还有一人,却是个身着青衣的中年文士,看着有些斯文,神态却不乏傲慢。

他自进门便没开口,直到如今。

见言双凤几句话拿捏住了张守备,文士轻声一笑:“早听说京内方侍郎的前夫人,性子跋扈泼辣,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言双凤这才转头看向他:“你是何人?”

文士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傲然道:“定远将军林大人麾下,鄙姓朱。”

言双凤迟疑:“定远将军?”

姓朱的脸上浮出一点儿狡猾的笑:“言夫人果然不知道林将军?呵呵……”他得意地看了眼旁边的张守备:“林将军——就是张大人的‘恩相’,夫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言双凤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搞了半天,那“恩相”的典故,竟出在这儿!

是啊,她连张守备的恩相是定远将军都不知道,那封信……

张守备也是满脸不忿:“本官原先信以为真,直到朱先生今日经过,才晓得恩相之前都在昭南,也并没有叫人叫发什么信给我,而且龙城跟北镇这边儿也没有任何恩相的亲信!言夫人,我看你一介女流,怕不知道这其中的重大关系,万一那写信之人包藏祸心,假传兵报误导于我之类……你可知会造成何等后果?我念在方大人面上,跟你网开一面,只要你交出那人就是!”

朱先生也淡淡地道:“那封信我看过,笔迹是林将军身边赵参将的,模仿的倒是挑不出什么来,可惜参将先前都在林将军身边,对于北镇这里更是一无所知,我如今疑心假冒参将字迹之人,是漠北那边的细作……是有什么不明企图的,言夫人,你看着不似糊涂之人,不想让整个山庄跟着遭殃吧?”

言双凤虽对这些军中之事不甚明白,却也知道干系匪浅,又见他们说的越来越可怕,脱口道:“他不是什么细作!”

“他?”朱先生微笑:“就是那个什么‘吉祥’?此人是不是细作,怕轮不到夫人做主……张大人,还不动手?”

来不及阻止,守备府的人如狼似虎地冲进内搜查,有几个官兵将到南院,突然听到犬吠之声,紧接着马蹄声响,等抬头看时,却见一匹白马自巷中奔出,看见他们几个,竟喷着鼻子疾冲而来。

士兵们本正啧啧称奇,突然看白马来势凶猛,顿时惊得慌忙四散。

有两个没来得及躲闪的士兵,被那白马左右开弓,马蹄子直踹出去,竟把人踹到了墙上。

乘风撇着两只铁蹄,瞪着一双圆眼,气势汹汹地守在南院门口,大有一马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正在对峙中,张守备跟朱先生也来到南院,朱先生本来满脸的不以为然,忽地一眼看到那匹白马,脸上突然露出些许迷惑之色。

张守备则惊跳道:“无用的杀才,一匹马也对付不了!”当啷一声,腰刀出鞘:“今日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

言双凤被几名士兵挡住不得上前,见到那雪亮的刀光,她的脸上也已毫无血色,当即不顾一切地把两名挡路的士兵推开,怒道:“张大人!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若敢伤我的人,我就算告到京内,也绝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张守备怒上心头,口没遮拦地呵斥:“你这无知妇人,听说你把那人当面首似的养在庄内,看你是色迷心窍了!”

言双凤也急了眼,即刻回怼道:“我色迷心窍?我还说你鬼迷心窍了呢!我再无知也是我的私事儿,你当官的无知、好赖人不分,害的就是万千百姓!你且还不如我呢!”

如意早吓得腿软,只管拉着言双凤说不出话来,李顺慌里慌张地阻拦:“姑奶奶您少说两句吧!”又战战兢兢地回头跟张守备赔礼:“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张守备脸色发青:“怪不得方侍郎休了你,这般的不守妇道,无法无天,简直……”

朱先生却扫了扫张守备,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吵闹,而只若有所思地瞅着白马乘风问:“这马儿、是……庄子里的?”

乘风打了个响鼻,突然扭头看向院内。

就在这时,院中有个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秉易先生,你进来。”

朱先生听到这个声音,先是给刺了一针似的猛地直了脖子,而后眼神闪烁,脸色大变,竟不管张守备众人,急忙撩起袍子向院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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