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夫是四品(8)

言双凤道:“情形怎么样?”

如意做贼似的把声音放的如同耳语:“昨儿晚上一宿没怎么睡着,方才按照娘子吩咐送来的参鸡汤,也没喝,我才搁在炉子上呢。”

言双凤杏眼一瞪,想发作,想想也没什么用,何况自己昨儿虽“赢”了,可只能算得上“惨胜”,毕竟那灌药的法子,如意不可能“效仿”。

外头的雪映着窗,室内显得格外亮,原本普普通通的卧房,突然透出几分高贵不凡。

言双凤一直以为“蓬荜生辉”这个词,是古人佶屈聱牙捏出来的酸词儿,她自己先前在方家的时候虽然也常说,可每次都是有口无心,完全不知其意。

直到如今看到那半靠在床壁上的少年,她突然觉着古人之智慧,果然不可低估。

他只是静静地在那里,就已经赏心悦目,令人心旷神怡而不敢直视。

一阵清冷的小风把她吹醒了几分,言双凤倒吸一口冷气,注意到旁边半开的窗户:“怎么还开着窗呢?岂不害冷?”

她走到窗户边上,将支撑窗扇的折棍取下,回头,却见少年恍若琉璃宝石的双眼正凝视着她,让她不由自主一阵晕眩,怪不得如意不肯进屋。

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之后,言双凤给自己找补:这必定是因为早上着急出来,没吃饭的缘故,所以才有腹中饥饿之感。

幸而她就闻到了人参鸡汤的香气,掩饰一样,言双凤走到炉子边上,试了试温度,慢慢地捧在手上。

她确实是饿了,受不住这汤的诱惑,心想:“不知熬得如何,我且尝个味儿。”

朱唇轻启,吹了吹,又慢慢地啜了口。

言双凤微微眯起眼睛,陶醉于那种无上的美味跟清甜,却在此刻,只听身后的少年缓声道:“怎么,你又要如昨夜般‘喂’我?”

那口热汤含在嘴里还没舍得咽下,听了这句,差点儿都喷出来。

言双凤舍不得糟蹋这昂贵的补汤,忍了又忍,才总算直着脖子,艰难地将汤吞下。

磨了磨牙,言双凤不怒反笑,单手端着汤走到床边,她俯视着少年,笑面如花地:“哟,你是迫不及待了?昨儿被我喂了一次,食髓知味了是不是?”

少年怔忪,薄唇微抿。

言双凤好整以暇地晃了晃手中的汤碗,窥破一切似的:“我就说嘛!这鸡汤又不苦,又香又好喝,别人想喝还捞不着呢,你偏放在这儿晾着,是不是就指望着我来喂呢?想要,你就直说……”

若论起斗嘴来,言双凤可是不输人的,此时故意无中生有,自然也是要刺一刺这少年,毕竟不可能每次都要她嘴对嘴的喂。

若这两句能激的他能主动喝汤吃药,自然更好,若他不喝,自己以口舌之利占了上风,也聊胜于无。

少年未做声,唯有琉璃白的脸上,慢慢地竟浮出一层可疑的晕红。

言双凤看的稀奇:“你……你脸红什么?”

第4章

少年仿佛有些狼狈,但还能保持镇定,他微微侧首,仿佛垂死挣扎似的说了一个字:“热。”

言双凤噗嗤笑了出声。

这会儿她站在床边,两人靠的很近,言双凤嗅到有一种类似于雨过之后草湿花润似的气息在鼻端萦绕,清新,爽快,不掺杂质的令人受用。

其实从上回被他冷不防扑倒,言双凤便闻到过,只是当时并没细想。

此刻确信,确实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掀了掀鼻子,心情莫名地竟转好了些。

望着少年面上那没褪的轻红,不得不说,着实赏心悦目,她心想:兴许是这小子脸皮薄,禁不住自己这样的虎狼之词,且又是个死里逃生的、比自己年纪小的,罢了罢了……还是别欺负的太狠吧。

一念转动,豁然开朗,言双凤去了愠恼,重又春风满面。

“是我关窗的缘故?”她觉着少年那声“热”未必是真,但还是煞有其事地配合他,一手端碗,一手探过去,在对方的额头拂落。

少年宛若受惊,仿佛要避退,却又停下,任凭那只绵软的纤纤素手在自己额上轻轻地抚过。

言双凤试过他的额头,又回头在自己的额上试了试,自言自语道:“也没觉着怎么样,总比才把你带回来那夜强多了,你可知前天晚上我也几乎一宿没睡,生怕你死了呢。”

少年缓缓抬眸,眼神有些复杂地望着她。

言双凤看着面前这张脸,他不胖,身量颀长,腰肢劲瘦,可脸上竟稍微有一点丰润,那是少年人特有的一点“奶膘”,加上那眼神太过黑白分明,凭空多添了几分稚嫩之气似的。

言双凤下意识觉着,他的年纪不会很大,顶多十六七的样子,自己已经要奔双十的人了,跟这小孩儿较什么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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