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新婚(194)

她先把自己的衣服解了个乱七八糟,再气冲冲地来扯他的衣服,她要他证明给他看。

“不行吗?做不下去吗?”

“觉得恶心吗?躲起来痉挛算什么?你现在痉挛给我看啊!”

“酿酿,你先冷静些,我们好好说说话好不好?”他尽力去安抚。

换来俞嫣更多过激的话。

她向来说一不二,好似不依着她,她立马就要掀了天。姜峥尽量顺着她,也尽量温柔。可是俞嫣不准他去亲吻她,甚至用衣带绑了他的手,连碰触她都不准。没有多余身体接触,就算姜峥再如何克制与温柔,她也必然会疼会受伤。

姜峥望着婚床床幔上比翼的双雁,突然很想知道他进入她时,她在想什么。她眼中那一瞬间的悲戚,到底是为了什么?

“青……”俞嫣刚一张嘴就发现自己喊错了称呼,立刻闭了嘴。

姜峥却已立即问“怎么了?”

他想掀开床幔,犹豫片刻,还是隔着床幔与她说话。他温声询问“还疼是不是?怎么样了?让我看一看好不好?”

好长一阵沉默,床幔里传来俞嫣低沉的声音“我要避子汤。”

姜峥皱了下眉。犹豫片刻,伸手将床幔掀开一点,望向她。她抱膝坐在床榻上,低着头,垂落的长发半遮着她的脸。

姜峥温声对她说“不用喝,没有弄进去。”

俞嫣只是重复“我要避子汤。”

姜峥望着她,这才明白了原来这种感觉就叫束手无策。他转身往外走,唤来了春绒。

“避子汤对身体有没有害?”他问。

春绒心里大惊,赶忙说“若是饮得多了,将来对子嗣……”

“我是问你对俞嫣会不会有害!”姜峥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春绒摇头“偶尔一两次不要紧。”

姜峥摆摆手,催她赶紧去弄。

姜峥心烦地转身往里走。忽然一阵轻风从窗口吹进来,吹起桌上散碎的书页一两张,落在姜峥的脚边。

他弯下腰将其捡起,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三七分的感情付出,是夫妻之间最和谐的平衡点。”

姜峥扫过一眼,就随手将它放回了桌面。

他走进里屋,一眼看见俞嫣。

她还是抱膝坐在床榻上,低着头,好似一直没有动过。

姜峥凝望着她,突然觉得她很像一只受伤之后失控发泄的小兽,发泄之后,没了力气,奄奄一息、可怜兮兮。

姜峥心头顿时溢满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才缓步往前走。人还没近床榻,一动不动的俞嫣突然有了动作,将刚刚被姜峥悬起一扇的床幔拽下来。

明显拒人千里之外的举动,让姜峥停下了脚步。他无助地立在屋子中,片刻之后朝一侧的梳妆台走去——妆台上散放着俞嫣的几支珠钗,他将它们一一拿起,拉开抽屉收进去。

一个小巧的花鼓吸引了姜峥的视线。

装着首饰的梳妆台,怎么会放一个小孩子玩的小花鼓?姜峥将这个小花鼓拿出来,小花鼓周围坠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一下子想起来这是松儿的玩具。

上次陪她回公主府,她怎么把松儿的玩具拿回来了?一定是她故意拿回来的,不小心拿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姜峥望着这个小花鼓好一会儿,回头望向床幔拢合的床榻。

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姜峥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他皱眉,立刻去捕捉那一闪而过的东西。

床榻里细微的响动,瞬间让姜峥收了神。他将小花鼓放下,朝俞嫣走过去,轻轻掀开床幔,看见俞嫣侧躺在床榻里侧。

他在床边坐下,觉得她应该已经平静了不少,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酿酿。”他温柔地唤着她,“别信夏浮那些浑话,我没有嫌弃你。但总归是我毛病太多,对你不够好,才让外人误解我会冷落你让你独守空房。”

俞嫣不耐烦“谁在意你有没有毛病了!谁在意外人怎么看了!谁在意能不能独守空房了!”

“那你到底在意什么?”姜峥立刻追问。

俞嫣抿紧唇,不肯说。

绵绵不绝的委屈将她包裹着,可偏偏骄傲让她说不出口。

她侧了侧身,背对姜峥面朝床榻里侧。眼泪悄悄从眼角掉下来。她望着自己掉落的眼泪,这才明白了沈芝英那句“情爱让人身陷牢笼”。

姜峥不逼她。她不愿意说,那他就更努力地自己去想。

姜峥心里很乱,他努力拿出往日的沉着冷静。他转过眼望向妆台上的那个小花鼓。

五嫂有孕之后,她突然要回公主府见松儿的举动;对她有孕的长嫂问东问西的情景;她见了那碗百合花甲汤后复杂的神情;还有她突然投怀送抱的邀约;她前两日总是黯然走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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