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娇(216)

“你过来……鹂娘。”他一声声唤她的名字,每一声都带着求爱的意味。

薛鹂忍不住心软,犹豫片刻还是朝他移了过去。魏玠的额头抵在她的肩窝处,乱而急促的呼吸落在皮肤上,热度也在薛鹂的身上蔓延开。

薛鹂醒了,魏玠愈发无所顾忌,再不必抑着那些动静。

事毕后,他起身将室内的烛火依次点亮,回到薛鹂的榻边,她还有些没缓过神。

魏玠将榻边挂着的小衫拾起,薛鹂立刻说道:“我不要了。”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对不住,吵醒你了,还困吗?”

“不困。”她怎么可能还继续困觉。“我要净手。”

薛鹂说完后,魏玠没有立刻动身,而是犹豫了一下,认真道:“要吗?”

“什么?”她不解。

魏玠跪坐在她身前,冰凉的发丝从她的膝上曳过。

光线亮了,薛鹂才看清魏玠微红的眼尾,以及他尚且莹润的眼眸。

她想了想,俯身落下一吻,魏玠仰起头迎合,甚至还不知足地扣着她的后脑,将她不断往下压,加深这个吻。

等到薛鹂喘着气起身的时候,他还没有放弃方才的念想,催促似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第105章

薛鹂出了一身热汗,像是被蒸腾过一般,浑身都泛着红。细长的颈子仰起,又颤抖着垂下。

她像是狂风骤雨中颠簸的小船,怎么都落不到实处,最后无力地攥紧了魏玠的头发,想要制止他,手却使不上力,浑身都是酸软着。

魏玠被她扯到了头发,略一皱眉,提醒道:“鹂娘,松手。”

她闷哼一声,手上又使了几分力。

最后薛鹂被他抱去沐浴,她浑身都浸在温水里,一只手若有所思地放在小腹处。

魏玠出声问她:“在想什么?”

薛鹂没有遮掩,坦白道:“在想你会不会喜爱这个孩子。”

魏玠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薛鹂倒没有多少意外,幽幽地叹了口气,心底还是有些失落。魏玠的性子不爱孩子实属平常,连她都不曾做好准备,何必要苛责他,只是心底不大好受罢了。倘若一个孩子的降生得不到父母的期许,想来实在是有些可怜。

魏玠一只手臂撑着浴桶边沿,一只手撩起她的湿发,沉声道:“不要多想,我会爱屋及乌。”

他继续道:“这是你我的孩子,你我真正融在一起,才有了这骨血,倘若你欢喜,我定会随你一般爱她。”

正如魏玠并没有常人所有的感情一般,他对亲情友情主仆之情,乃至有所坚守的道德操行,都并非发自本心,而是出于礼法教条的约束,让他觉得本该如此。而那些表现出来的感情,更多的是模仿旁人。他没有父母之爱,也不知如何爱护自己的孩子。只有她喜爱这个孩子,魏玠才会有同等的喜爱。

薛鹂领会了他的意思,便不想再为此事烦扰了。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兴许等孩子降生之时,他们的心思都能有所更改。

翌日,平远侯的棺椁接回了洛阳,正在筹备着下葬的事宜,宫里追封加爵的圣旨也下来了。旨意被心照不宣地送到了魏玠手上,整个洛阳的人都在关注他与魏恒的一举一动。

平远侯生前与魏恒有那样大的过节,而平远侯却能强忍着抚养仇人之子二十余年。尽管有人称赞他心胸宽广,也不乏背地里说他没了血性,贪生怕死,放着夺妻之辱不报。

这件事毁的不止是魏恒的声誉,更是将平远侯府都拖到了深渊,以至于平远侯身死后,揪着他生前丑事不放的人反而比为真心追悼的人更多。

令魏玠稍有意外的是,魏恒会主动托人求见他。

自大夫人葬礼那一日,魏恒又羞又怒离开了庭院后,魏玠被派去成安郡驻守,临行前仍未能见上他一面,而后便是他守城之时,魏恒的援兵先去了上郡。自洛阳一别,二人已经近两年未见。

或许是出于愤恨,又或许是出于羞愧,魏恒不曾主动来见他,魏玠更无此意。此回忽然求见,多半与平远侯有关。

魏玠并不计较那些错综复杂的往事,倘若薛鹂不在意,他也不会庸人自扰。因此魏恒求见,他心中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便也应邀去了。

魏府上的家仆对这位大公子都有些心情复杂,然而见到他的时候,仍是如同从前那般恭恭敬敬地唤他一声大公子。

不过是二载春秋过去,魏恒便苍老到令他有些意外了。

他们上次分别,魏恒不过是鬓角微白,如今却是满头华发,比起从前老了许多,一眼看上去形销骨立。

毕竟是当了多年家主的人,何事都不足以再让他惊慌失措。见到魏玠来,他的神情还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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