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娇(60)

魏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陛下说笑了,兰璋日后是魏氏的家主,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更不该被一些狐媚之人迷了心智。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兰璋着想,想必他也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魏玠平静道:“父亲教训的是。”

赵暨轻哼一声转过身,头上的钗环又叮当作响。魏恒眉头紧皱,不忍直视。

待赶走了赵暨,魏恒回过头,沉着脸对魏玠说:“你姑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事关魏氏颜面,莫要让旁人知晓。”

魏玠应下,等脚步声逐渐远去,他的目光略显冷淡地落在琴上。

“可惜了一张好琴,烧了吧。”

薛鹂没能去找魏玠,却正好得知梁晏去了诗会的消息,索性在他回府的路上等待。

待梁晏提着一包点心回府之时,正好瞧见薛鹂神色忧愁地坐在湖边,看着像是随时便要栽下去。想到前几日她遇到的祸事,便不由地替她忧心,好心唤了她一声:“薛娘子,你在这儿做什么?”

薛鹂回过头,目光怯怯地望着他,也没有立刻开口。

梁晏不由地心中叹息,谋害薛鹂的人至今没有查出来,她必定心中惊惶不安,现在连魏玠都被禁足了,想必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梁晏提着糕点走近,安慰道:“舅父对魏玠这样好,不会打骂他,过几日便会解了他的禁足,你不必替他担忧。”他说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得有几分苦涩。

薛鹂点点头,神色戚戚道:“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表哥哪里会受到责罚……”

“何必要怪罪自己,你爱慕魏玠,他也对你有意,两情相悦本是一件好事。何况你性子柔顺,哪里会得罪什么人,必定是有人对你心生嫉恨故意害你性命,如今害人者因你身死,只能说是罪有应得,如何能怪到你身上。何况只是一介庶民,没了便没了,无需为此伤心难过。”魏氏的人因梁晏时常针对魏玠,待他的态度略显疏离,而薛鹂不同,似乎是真心愿意同他说话。

他也好奇,魏玠到底喜欢薛鹂何处。

见薛鹂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他将糕点丢到侍者手里,轻笑一声,说道:“你若实在伤心,不如随我去一个地方,去了便能暂时忘却所有烦扰,我可是看在魏玠的面子上才带你去。”

薛鹂压下心底的暗喜,故作犹豫一番后才点头应下。

薛鹂深夜还未回府,姚灵慧气愤至极,去到了魏蕴的院子寻她,魏蕴谎称薛鹂玩累了歇在她的房中,这才替她瞒了过去。而后立刻派人去寻薛鹂的去向,一路找到了玉衡居,让魏玠得知了此事。

夜色已深,薛鹂步履轻快地跳下马车,裙摆曳出的弧度都难掩她的愉悦。她手里攥着一个不小的布囊,看着略显古怪。从侧门进了府后,她小心翼翼不想惊动巡夜的人,却不成想才走了两步,便听到有人冷不丁地出声说:“薛娘子,大公子想请你去一趟。”

薛鹂身子一僵,暗自攥紧了手中的东西,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心虚道:“表哥可有问过是有何事?”

“不曾。”

她叹了口气,认命道:“走吧。”

玉衡居的烛火以往到了这个时辰,已经熄灭了许多,今日却一反常态,依旧明晃晃地亮着,似是特意在等她。

魏玠已经洗漱过,他披着一件外衣坐在书案前看书,发尾微湿的墨发披散着。侍者送薛鹂进屋的时候,他并未立刻抬起头。

薛鹂路上好几次都想将布囊丢掉,只是未免显得举动怪异,反而更叫人怀疑。如今她见到了魏玠,他却一声不吭,只从容不迫地看书,让她手心却为此出了冷汗,只觉得是攥了一块灼人的木炭在手里,女儿家的欢喜心思也跟着灰飞烟灭了。

一页看完后,魏玠才放下书,轻轻抬起眼帘,不咸不淡地看着她,目光最先落在她沾了泥土的裙边上。

“鹂娘,你今日去了何处?”

“我出门散心。”她的语气听着十分坦荡。“是平南王世子带我去的。”

魏玠的语气很温和,似乎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日后切莫误了时辰,让旁人为你担忧,魏蕴今日四处寻你。”

“表哥也为我担忧吗?”薛鹂立刻说道。

“我知晓梁晏的品性,他不会让你有事。”

说完后,他终于问起了薛鹂手里的布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薛鹂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应对之法,故作神秘道:“这是我特意为表哥带来的东西,表哥要看必须要先熄了房内的烛火。”

魏玠不喜欢置身黑暗之中,这个时候他便无法掌控身边的一切,总有些东西会在此时产生变局。

“不行吗?”没有得到他的回答,薛鹂的语气失落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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