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帝王家+番外(34)

作者:月亮文 阅读记录

只是刘镇无心听她说什么,臧宓才收了手,待要仔细查看他脸上可还有遗漏之处,刘镇已一个箭步起身,火烧眉毛一般,去将小火炉上的水壶提下来,又提了炉子出去。

他未提灯出去,今夜又不见月色,四下里一团漆黑。臧宓不知他在外头摸索什么,直等了许久,刘镇才端了半盆冷水进来,兑了水给臧宓梳洗。

臧宓此时有些内急,方才趁他出去的功夫,仔细查看了一番室内,却并未见着恭桶。这样羞怯之事,要开口当面问他,臧宓深觉有些难以启齿。但偏又忍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再问他:“附近可有溷厕?”

刘镇亦颇不自在,挠挠头道:“巷尾有一间,但深更半夜,出门又不便。屋后有只恭桶,我扶你过去。”

臧宓强装镇定,本想着坐这一时,身体似乎渐渐恢复过来,撑着矮几慢慢站起,才走两步又觉力不从心,倦怠得筋骨都好似被抽了,只得将手肘倚着刘镇,在他搀扶下,一步步摸黑往屋后去。

因见她仍十分虚弱,刘镇将她带到恭桶前,也不敢走远,“我就站在拐角处,若你好了,便叫我一声。”

臧宓点点头,又反应过来他想来也看不清,又轻声“嗯”一声。

等刘镇走去拐角另一边,臧宓隔了一阵,才终于解了小裤。她很有些疑心恭桶并不干净,这里从前又住过别的人家,因而并不愿挨着那桶,只扶着墙,竭力想不要与那只桶靠得太近。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声音在这静谧的夜色里大得让臧宓有些难堪。刘镇就在不远处等着,想必能听个一清二楚。这令臧宓心中的羞怯愈发强烈,懊悔方才没叫他走得远远的。这样尴尬的时刻,哪个女子希望有个男人杵在旁边听壁脚?

短短一刻,漫长得好似天荒地老。等臧宓终于收拾好,也不好意思就叫刘镇过来,只自己扶着墙,拖着酸软的身子慢慢往回走。

那头刘镇等了一时,却始终不见臧宓唤自己,正有些疑心,突然“砰”一声,听着像是什么重物坠地之声。

刘镇吓了一跳,脚步一窜,下一瞬已经撞上什么软软的东西。

臧宓本扶着墙慢慢往回挪,不意撞倒了什么东西,自己倒吓了一跳。尚未反应过来,墙角那头一个黑影冲出来,两人撞在一处,臧宓原就虚弱的身子一阵眩晕,脚下又酸软,控制不住整个人便软软地往地下滑。

幸而刘镇及时伸手,将她箍在怀里。夜色中瞧不清,他俯首之时,她恰扬起头,温热的唇畔擦过什么东西,只觉得硬硬的,有些扎人。

臧宓方才为她剃须,清楚那是他胡茬的手感。她的唇无意间竟擦过他下颌,原该生气的,可有股克制不住的渴望在心底叫嚣,令她的身子愈发地软,头脑里一片眩晕。

刘镇蹲身将臧宓抱起,她的脸恰埋在他颈项间,鼻息里净是他雄浑的气息,诱着她微微一偏头,伸出一点舌尖,在他颈上轻轻一舔。

只是她本就是强弩之末,能强打精神支撑这么久,属实已经是撑到了极限。随即竟昏昏沉沉,在刘镇脚步颠簸中昏睡过去。

刘镇用脚踢开门,将臧宓抱进屋,放在方才铺好的拔步床上,而后伸手在颈间摸了摸。他非草木,自然察觉到颈间似有些异样。只大约是她无意中不小心碰到,无关风月。

即便她是有意,她此时身体有恙,被毒香所扰,又岂是本心呢?而他又怎能做乘人之危之事,那与禽兽何异。

刘镇脱下臧宓脚上的鞋子,掀了被褥将她放进去,唯一的枕头也给了她。替她掖好被角,而后才起身洗漱。

他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儿,哪经得起一而再地撩拨,那处早有了反应,却又无处发泄,只得打了冷水,在屋外冲了,那股冲动这才消歇。

因从前赁屋之时,他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带着个女子一起,这里虽只一间屋,连间灶房也无,但租金便宜,他一个不讲究的单身汉自住也尽够了。

但眼下又捉襟见肘,除却这张拔步床,能容他这八尺之身的也只有那张脚踏了。窄是窄了点,但今晚连续两次对她生出那种心思,刘镇并不敢确信,当真与她睡到一处,自己仍会无动于衷。

他自觉是随便娶个什么样的女人过日子都可以的。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陪着,生儿育女,只要心地善良,看得起他,不像他继母那般刻薄嘴欠,不论相貌美或是丑,这辈子也别无所求。

可臧宓这样的官宦千金,识文断字,自幼教养良好,精擅许多技艺,必然心比天高。哪怕是折断了羽翼,沦落到尘埃里,又哪里当真会心仪他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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