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264)

自说破女帝的身份后,两人之间也并无礼数。

陆言允第一次听她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尚不知如何反应,只得在石桌旁坐下,“以后你的安全怎么办,对方有兵么。”

青年神色极不自在,俊面却已泛出微红,崔漾失笑,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颈,亲吻他,“一年前我召见过宿琮,半月前宿琮来陆家村,我与他见过一面,宿琮已上交了虎符。”

陆言允僵硬地坐着,平复呼吸,任由她给与所求,直至院门口传来一声惊痛的质问。

“陛下,你在做什么——”

来人声音张扬又悦耳,崔漾些微错愣,回头时,只见院门口立着两名男子,一人容颜曜目,一人一袭青衣如岩崖青松,二人皆是风尘仆仆。

沈平和王铮。

沈平手底下有宗门,游侠遍布天下,又武艺高超,能这么快找到她不稀奇。

王铮去了西域,久不见,却似乎消瘦了一大截,那双眼眸落在她身上,似乎隔着千重山水。

崔漾松开陆言允,“重遮,你怎么来了。”

她似乎还好,伤似乎是好了,沈平视线落在石桌旁那青年身上,见对方容色虽不是多出色,在这村子里却也少有的英俊清癯,加之通身的书生气,是她自小会喜欢的类别,心里刺痛又恼火,“我们辛辛苦苦的找你,你非但不送讯息给我们,反而隐藏起行迹,在这里寻花问柳,你——”

已过去了半年之久,担心挂怀,思念,无数个夜里都叫他难以入眠,吃睡不好,知晓她有可能在这里,欣喜若狂,听司马庚说,她最喜欢最信任的人是王铮,寻了王铮一道来,本是心痛她住这样的破院子,却见她搂着那青年,额,脸,唇,吻得珍重。

何曾这样吻过他,那时中了那般性烈的药,若非他开口求,未必会吻他。

王铮拾阶而下,视线自她面容上滑过,落在她胸腹间,温言问,“你还好么?伤好了没有,我给陈林老先生去了信,过几日他便到了。”

崔漾眉间漾起些暖意,点点头,“不必挂心。”

沈平一看便知她武功没有了,知晓她练武有多勤勉,为上乘的武功,吃了不少经脉寸断的苦,现在却散得一干二净。

热流涌进眼眶,几乎叫他八尺男儿落下泪来,沈平别开眼,再看向那男子时,心中的气痛便散了不少,若是她觉得有人陪伴再侧高兴些,陪便也陪罢。

两名男子,一人容颜已是言语无法形容的耀眼夺目,一人渊渟岳峙,沉稳有度,五官眉眼竟与她有一分相似,两人立于院中,几与日月争辉。

院子门口站着随行而来的邻里们,这时皆是呆呆看着院中的三人,陆言允垂眸,遮住眼底泛起的波澜,起身走到院门口,给大家问礼,惊醒了呆站着的人。

众人都忍不住小声惊叹,却也不敢议论,恋恋不舍地告辞了。

陆言允关了院门,去烧水泡茶。

沈平坐下来,想与她把脉。

崔漾不让,避开了,淡淡道,“不用。”

沈平聪明之极,心中怒痛,质问道,“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你才肯相信我!我如果会害你,叫我天打雷劈,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知道他只怕早已知晓她失了武功,掩藏也无用,崔漾便将手腕递给他了。

洛拾遗体内的内劲是沈平渡给他的,也许沈平有心,也许无意,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开口问了,叫自己一手栽培的暗卫钳制住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说也罢。

沈平手指搭上那脉搏,只觉得虚浮无力,知她是九死一生,勉强捡回了一条命,看她清减的容颜,以及身上与半年前不太一样,又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的陌生,一时心痛如刀绞。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等医好你的武学根基,我把内劲渡给你。”

王铮听闻她失了武功,亦苍白了神色,武学是她自保的根基,如果不能再学武……

崔漾已过了爬不起来的阶段,现下已无大碍,见沈平眼底尽力也收不回去的水渍,觉着自己刻薄苛刻了不少,给他递了块帕子,温言道,“我没事了,已经有医治的办法了,慢慢养罢,安心。”

王铮看向这简陋却温馨的小院,问道,“阿漾,以后想过这样平淡的生活么?”

崔漾摇头,“不想。”

王铮听罢,清俊的眉目间带起些无奈的笑意,挂着的心放下不少,若她说想留在这里种田,倒要真正叫人担心了。

沈平坐了片刻,开口道,“崔冕有悔过之心,劝阻之意,可饶过他一命,崔呈虽然竭力研习你给他的心法,但进益有限,绝不是我的对手,我去杀了崔呈崔灈,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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