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266)

这样想着,一时便出了神,听得对方问两名男子住在何处,又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月已至中天,两人沉默未语,大概是来得急,并没有找寻住处,近来村子里多了外来人,别说客舍,便是各家各院都住满了,许多人还睡在羊圈里,或者空地上随意搭着个草棚。

以他二人的样貌,出去叫人挪出个地方,也能挤一挤,只不好这么做。

崔漾扫了眼院落,陆家本就五间房,陆伯父一间,陆母一间,两个小孩一间,陆言允一间,她一间,她这间着火烧毁了,除了掉落的屋顶,横梁,里面还压着一具死尸,住是住不成了。

崔漾直言道,“家里没有空房间了。”

“有事相商,想与你一道说。”

“我有话想对你说,想和你一道睡!”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都看向对方。

自屋里传来颇为剧烈的呛咳声,显然那位端方端正的读书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受到了惊吓,要把他自己咳死过去。

王铮俊面通红,脖颈泛出粉色,但紧握着玉箫,看着对面的女子,眸光一动不动,他并不打算退让,二人相伴十二年,里头有四年之久同床共榻,事急从权,便是一道睡,也无可指摘。

沈平眸光灼灼,他与阿漾有肌x肤之亲,一道睡,天经地义。

崔漾自己的房间不能用了,自是不愿意睡在院子里的,冷、硬不说,还有蚊虫。

崔漾指了指自己的卧房,“我寻常是住这间,你们也看到了,房顶掉下来了,住不成了,今晚我和陆言允住,你们——”

那房中又有竹简的响动,显然已经慌了手脚。

沈平咬牙,“如果陆兄不介意的话,我和王铮愿意一起,与陆兄共处一室,促膝长谈。”

无论如何,是不能叫阿漾单独与这男子同处一房的,方才在院子里,她便那般亲吻他了,如果单独叫他二人睡在一处,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只要一想,妒忌和嫉妒就挠花他的心,叫他一刻钟也坐立不住。

自右边那屋子传来的咳嗽声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不等崔漾说话,沈平冲过去问,“陆兄,我明日替陆伯母治伤,需得要一个好的睡眠,也有话想和阿漾说,陆兄不会介意罢。”

陆言允说不出不字来,不是说他同意了,而是喉咙似乎被堵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件事已超出了他的认知,叫他怀疑世界是不是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他不了解的模样了。

沈平自不会叫王铮与她单独相处,拉上王铮,提气拔身,先去河里沐浴。

陆言允还未回神,那神出鬼没的男子已经回来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两人已从河西回来了。

陆言允看了眼正半靠在榻上看倭国语册的女子,她以前的武功也如男子这般厉害么?

崔漾察觉到陆言允的目光,替沈平解释了一句,“你可听过游侠之首沈平,他便是,没什么练达的手腕,但心性不坏,便是没有我,他知晓你的母亲瘫痪,也会出手相帮。”

游侠是天下百姓称道、艳羡、且非常喜欢的一类人,这类人通常武艺高强,又嫉恶如仇,且好打抱不平。

惩治贪官污吏,扶危济困,没有一个好人不喜欢游侠,沈平的名声他自然听过,陆言允一时更凌乱,“他是洛神公子的弟弟……”

兄长与兄嫂……

陆言允心中一阵无力。

崔漾见他一副被礼教袭击的表情,自己理了理其中的关系,一时也默然,毕竟也鲜少有与兄长解除婚约,再与弟弟有过榻上之约的人。

崔漾看了一会儿书卷,见他还是僵坐着,成了一截木雕,温言道,“只是四人将就一夜,并不会有任何淫/乱的事,上来歇息罢,你也累了一日了。”

当兵时露宿山林,或是宿在军营里,莫说四人,便是十人的通铺,她也睡过,因一些不必要的东西露宿野外,在她看来,才是本末倒置。

只男子似乎常注意这些。

崔漾在心里摇摇头,继续学习倭国的文字,陆言允站在榻前半响,直至院子里重新有了动静,方才回神,他本是打算去别家,随意找个地方歇息,此时却并不想讲那些礼仪。

那两人是绝不会退让的,他一走,便是她与那两名男子一道同榻了。

沐浴过的两人回来了,洗去仆仆风尘,两人模样越发出众,陆言允晨间虽是已经沐浴过,方才也洗漱过,却还是又沐浴了一回,换了干净且被暖阳晒过的衣衫。

陆言允的榻不算大,胜在宽,四个人横着躺,刚刚好够翻身。

被子只有一床,沈平躺在崔漾左侧,王铮站在榻前不动,垂着眼眸看不出神色,崔漾知道他喜欢睡左边,叫沈平让了让,拍了拍左边的位置,“上来罢。”

柯染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