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被前任捡走了(126)

作者:獭祭鱼鱼鱼 阅读记录

上回夜宴之中,裴振衣收到张蔓若递来的消息,当即抛下了一脸茫然的皇帝离席,气势汹汹提刀出宫,去逮捕他那不老实的金丝雀。

满座衣冠目送他冒着黑气的背影,伺候的宫女都忘了提壶,不慎撒了满桌的荔枝酒。

他前脚刚走,后脚陪着皇帝创业的一干心腹立刻热烈议论起来:千年铁树开了花,童子鸡的宝剑开了封,好一桩奇事,瞧瞧这疯狗的上心模样,对方得是什么天姿国色的大美人啊!

皇帝虽然少年老成,但毕竟年岁轻,好奇心旺盛,积极参与到热议中,得了闲立刻召裴振衣入内苑来,美其名曰命他办事,实则是想从他嘴里抠出点新鲜的八卦。

“赐你的宅子如何,你养的那姑娘喜欢吗?”

“喜欢,多谢陛下。”

“朕那傻弟弟也向朕请了唐五姑娘的赎身令,还有护国公家的那世子,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他挤眉弄眼,全然没有皇帝派头:“不愧是帝都有名的大美人儿,唐家那丫头还和从前一样,抢手得很。”

果不其然,一听得旁的男人名字和她混在一处,裴振衣的脸色顷刻就冷凝如冰,周身散发出极其不悦的气息。

“她是臣的人,这辈子都不会跟别的男人。”

皇帝大为兴奋,换了个舒服的看戏姿势,积极火上浇油:“你当初被她无情抛弃,她随手就把你扔给了朕,两年多不闻不问,你居然还问朕要带假山园林的大宅子养她,朕怎么没发现,你竟是个痴情种子?”

“她怎么想并无妨碍,”裴振衣道:“只需留在臣身边便可。”

清泠泠的月辉洒满酒碗,照得里头橙红液体如一汪名贵琥珀石,他端起碗,酒液划过喉管,辛辣中带着清甜香气,恰如他那个不省心,又不听话的雀儿。

那么多人想拥有她,他只能保证那么多男人里,他是最有权势的那一个,所以她住进了自己的金笼后,就再也别想逃离。

当年在极绝望的时候,他曾问过她,是不是只要有权势地位,任何人都能娶走她?

她说是。

便是这句话,支撑着他披荆斩棘,刀头舔血,凭着一腔孤勇走到了万人之上。

如今他有了权柄,有了花用不尽的金银财帛,可以给她添置许多她喜欢的衣裳首饰,让她每日都像朵纸绢花一样肤浅地美丽着。

这样就很好,就这样一直紧紧地抓住她,把她养娇,娇到咽不下外面的糠咽菜,只能依附他生存为止。

占有欲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饕餮,每得到她一点,就又奢求更多。

起初只想让她低头认错,后来环顾空空落落的宅院,心想不如把她买回来,放在家中,再后来他挨个敲打了觊觎她的混蛋男人,还撕掉她的庚帖,甚至……还不够,他在盘算着更多未来的章程。

昔年的回忆太过于惨痛,乃至多少甜言蜜语,浓情蜜意,都填补不了他丧失掉的安全感,只能本能的抓紧她,让她没有喘息的机会,让她心甘情愿跟在他身边。

皇帝道:“你只是让她留在身边?那还不简单,先把她纳为妾室,再选个宽和点的夫人,女人么,给了名分才能安心陪着你,不然总要寻机会作闹。”

“她不想做妾室,”裴振衣将酒液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不做妾室做什么?一个罪臣之女,你还想明媒正娶?”皇帝惊呆。

“有何不可,”裴振衣道:“门户之见何其可笑,她在乎,我却不会在乎。”

皇帝痛斥他没出息,堂堂七尺男儿,怎可为小女子所拿捏?须知女子最会蹬鼻子上脸,万万不能对她们太好,不然迟早要吃大亏。

裴振衣左耳进右耳出,他在宝颐这儿吃过的亏已够多了,多到都计较不过来,这些不甘与绝望在心里发酵,在寂静无人之时,几乎将他吞噬殆尽。

他会不知道吗?正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才不愿对她吐露真心,宁可让她自己去猜去悟,哪怕她畏惧他也可以,好过她全不在意。

他或许不太在乎宝颐对他是怎样的观感,只要她全副心思都挂在应付他上,那就足够了。

皇帝连连摇头,痛心疾首:“朕怎么有你这等没出息的左臂右膀?”

言罢后他挥舞着酒碗,标榜起自己:“你看朕,朕从不把女子当回事,喜欢了给点好处,不喜欢往旁边一扔,这般行事,把她们治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裴振衣在心中摇头。

皇帝年少时为贵女们所欺,即便得了皇位后,也对男女之事无甚兴趣,一个从未交付过真心的帝王,怎么会体悟到倾心于人的酸涩?

多说也无益,他随口敷衍了年轻气盛的帝王,望着楼阁之上荒凉孤月轮,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碗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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