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被前任捡走了(145)

作者:獭祭鱼鱼鱼 阅读记录

宝颐一愣:“她怎么回帝都了?”

安昌伯府正是当今圣上的母家,因早年获罪,全家被流放去了边陲之地,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侄子荣登大宝,一家子扬眉吐气重出江湖,再次光明正大在帝都行走。

宝颐缩了缩脖子:这家人倒大霉,自己那落井下石的大伯功不可没,从前两人关系尚可,这番折腾过后,想必梁观音是恨她入骨了。

汝阳低声道:“你怂什么怂?你后面跟着那么多人,有什么好怕?得罪他家的是你大伯,关你一个小姑娘什么事?”

宝颐又缩了缩脖子,没敢告诉汝阳当年自己嘲笑梁观音发型奇怪,气得梁观音当场与她绝交。

果真,正与汝阳窃窃私语之际,耳边传来一声清脆嗤笑:“我道是谁,好大的排场,原来是唐家的小妹。”

梁观音在边地待得久了,说话腔调也染上几分西北味,听着格外具有攻击力,宝颐讪讪转头,对她勉强一笑,屈膝行礼道:“梁姐姐,许久不见了。”

那朱环翠绕的姑娘没还礼,仍倨傲地站着,直到将宝颐从头到脚打量一圈后,她好像浑身憋着一股劲一样,狠狠扬了扬头。

宝颐虎落平阳,加之当年确实是自家大伯做得不地道,因而底气不足,哪怕身后跟着一大溜侍卫,也不敢与梁观音起了冲突,见势不对,赶紧寻个理由溜号:“姐姐自便,妹妹还有要事,就此别过罢。”

“你能有什么要事。”梁观音收回目光,面露嘲弄之色:“回去伺候你的裴大人么。”

宝颐步子一滞。

梁观音一甩长袖,似乎极厌恶她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鄙夷道:“过去的梁子无须再提,你我之间多是上辈的仇怨,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汝阳皱眉道:“既然不计较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白日发癫吗?”

皇亲国戚说话确实硬气,可这份硬气需要有底气支撑,汝阳有她亲妈撑腰,梁观音有她表哥撑腰,只有宝颐在小声道:“你们不要吵架——”

“也不是计较,只是觉得好笑。”梁观音看着她,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眼下她亲人流放,她却留在帝都穿红戴绿,自甘堕落以色侍人,没有一点她祖父的骨气,平白丢靖川侯府的脸面。”

汝阳立刻反唇相讥:“她愿意怎样便怎样,轮得着你来说三道四?穿金戴银地做菟丝花又如何?有人愿意养着她,那是她的本事,能有所依靠,不比在外头风餐露宿的强?莫要再以己度人了,没吃没喝的骨气要来也无用,没人稀罕。”

“好,你既然觉得无所谓,那便回去为奴为妾伺候男人罢,”梁观音摇头道:“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简直对牛弹琴,以色侍人又能得几时好?待得色衰爱弛,方知其中苦楚。”

她眉眼间泛起黯然之色,只是这一丝悲戚转瞬即逝,又恢复成那种嘲弄,戏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

宝颐呆呆地看着她,手脚无端有些发冷,本就白净的脸蛋更无一丝血色。

“再如何,裴大人也真真切切救了人,如今看是没什么苦楚的,为奴为妾又如何,先稳住当下,才能筹谋今后。”汝阳在旁道:“张嘴没一句好话,鸡同鸭讲,猗猗,咱们走。”

衣袖被汝阳一拽,她阴着脸将宝颐拉至身边。

身后护卫沉默跟上。

宝颐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汝阳向来帮亲不帮理,这话是在为宝颐辩解,可落在她耳中,锥心程度与梁观音之言相差无几。

也是默认了她如今以色侍人,身份上与她们这些贵女是不同的了。

因着这桩意外,宝颐整日都郁郁寡欢,簪花斗草,投壶游乐都没了兴致,脑中只余梁观音那悲戚的目光。

十年前的安昌伯府幺女最是骄傲自信,何时会露出这等疲惫的神情?

心神不宁地回了府中,宝颐唤来杏花儿,让她出去打听打听,梁观音这些年的日子究竟是怎么捱过来的,为何要对她说这些话呢?

杏花儿领命而去。

过不多时,她拖着沉重的步履归来,张口第一句就把宝颐唬了一跳:“她前些年以为回帝都无望,便跟了一直照拂她家的一个员外郎,当了他妾室。”

“什么?”

梁观音给人当妾?

宝颐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等选择。

“起初郎情妾意,千好万好,可那员外郎得了她之后,新鲜热乎一阵后也就腻了,后院子里不停地来新人,直至这两年,圣上逐渐得了势,她的日子才越发好过起来。”

一席话说完,杏花儿沉默半晌,才续道:“裴大人应当不至于如此。”

宝颐的目光怔怔落在远方,指尖绕弄一团丝线,将葱白食指勒出细细的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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