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枝+番外(51)

作者:秋池鹿 阅读记录

沈若筠用力推开他,猜测这人许是意识到自己误用了药,方才跳湖的。

可惜没带银针,于是费劲地拿手肘去撞他的元门穴,连撞了两下,男人闷哼一声,终昏了过去。沈若筠勉力拉了他的衣服,将他往岸上拖。

她拉着对方游了两下便后悔了,这男人,死沉死沉的。

也许是意识迷糊间感觉到自己飘在水里,也许是湖里太过寒冷,对方总是贴近来。沈若筠泡在湖水里,无暇管他,打算等上了岸再与他算账。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人拉上岸。

等上了岸,沈若筠去按压他的胸,让他把水吐出来。借着银色的月光,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顿时比刚刚泡在冷水里还觉要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一张往日严肃深沉的阎王脸,此时闭目竟也有几分温文尔雅之感。淡淡的月光打在他脸上,不是周沉又是哪个。

沈若筠忽有些下不去手了,周沉这要是醒了,以他的性子说不得会以为这是她想嫁进他们周家的手段呢。

可他呛了水,也有些凶险。

沈若筠无须思量,还是救人要紧。索性解了他腰间的腰带,将他眼睛蒙了,还系了一个死结。这样就不怕把他摁醒了,四目相对十分尴尬。

她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摁着,忽见昏迷中的周沉咳了一声,吐出一大口水来。

沈若筠心下一松,周沉却胳膊一抬,将她拉近。

“你是何人?”

沈若筠被他圈得死死的,呼吸都困难了。

她在心里大骂周沉实则就是个登徒子,在他手臂狠掐了下,周沉吃痛,这才松开了她。

沈若筠见他已活,又在水里泡了好一阵,应是无事了,便不再管他。起身时顺带踢了他一脚,以报刚刚水里之仇,又忙去找赵玉屏了。

今夜的事,实在是很不寻常,虽然没来过万岁山行宫,可各处宫殿灯火通明,偏会宁殿这处却既无提灯内侍,又无巡逻的侍卫……沈若筠嗅出几分阴谋的味道,却又不知到底是谁要算计谁。

想起那个轻薄赵多络的男人,沈若筠心里有了个猜测,刚刚黑灯瞎火未瞧见那人形容,却极可能正是准驸马李献。赵月娘不欲嫁他,于是在宫宴上动了手脚,想他出丑好推了婚事。

想到这一层,沈若筠害怕起来,也不知道李献现在如何?还得先回去嘱咐窦珠与节青,若有人问起,只道她与赵多络一处赏月,什么人也没见到。

她跑回去时,仔细一辨,果然是李献。只他已经疼晕过去了,人还躺在会宁殿不远的山石下,沈若筠去扶了他的脉,与周沉一般形容。

见不远处已有灯影闪闪而来,沈若筠灵机一动,叫了窦珠与节青将李献抬到石凳上,摆成酒醉的姿势。好在出来时慌乱,几人也未提灯。一切妥当后,又往赵多络离开的方向,寻她去了。

周沉慢悠悠清醒时,摸索片刻才将腰带解开。

淡淡月色下,他又闻见刚刚在水下闻见的幽香,香气似有似无,同银月之辉一道,引着他在湖边找到一个缩在树根处的少女。

“你是何人?”周沉问她。

赵多络没理他。

“我今日误食禁物,举止唐突,还请娘子将身份告知,待我回去禀明父母,便去娘子家里提亲。”

见少女似是不愿搭理他,周沉便自报家门以表诚意:“我是殿中侍御史,周沉。”

赵多络终抬头看他,声音低不可闻:

“不必了……我乃福金帝姬。”

第二十一章 樊楼

赵多络临走前,还约着沈若筠联床夜话赏秋月,现在是两人泡在一个浴池里相顾无言。

赵多珞自回来后便沉默不语,目光锁在沈若筠身上。看她如何吩咐窦珠守口如瓶,说帝姬自凝和厅回来便一直与她在一处,还叫她与节青俱换了衣饰,安坐在廊下剥石榴。

院外不停有内侍提灯来来去去检查。节青还好奇地倚在门边看,揪了个落在后面的侍女,嘴上抹蜜,叫一声“女官姊姊”,问她发生了何事。

那女官见她守在门边,满脸懵懂无知,丝毫未起疑,只叮嘱她道:“有酒醉的男子闯入内苑了,你们院里也小心些。”

“嗯,帝姬与我家娘子已是歇下了,我这便关了院门。”

沈若筠今日跳水救人,湿衣穿得太久,虽泡了热水澡,却还是连打了两个喷嚏。

净室里只有她们二人,沈若筠边拿着干帕子绞发,边观察赵多络神情。

“若是还气不过,我便陪你去见皇后,将他治罪。”

赵多络轻呵了一声:“她眼下怕是巴不得我这个苦主上门来,好将这门婚事推给我。”

沈若筠难得替周皇后说句公道话:“并未来人搜查院子,或将我们叫去,看来她只想败坏李献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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