溆陵惊雨+番外(30)
何许人被这一掌拍得后退几步,捂住胸口,继而眉头紧皱吐了口血出来。
薛遥看见何许人受伤,心中一急,握住大刀破风劈向夏轻宜。
她似乎很熟悉薛遥这一招,旋身翩然躲开刀风,指尖牢牢地捏住刀尖。
“你们打不过我的,赶紧走吧,若被侯爷身边的那群狗抓到了,就不是一掌那么简单的待遇了。”
夏轻宜轻蔑一笑,松开手跳下屋檐前还说了句:“哦,我叫夏轻宜”。
薛遥顾不上再与她说些什么,匆匆跑到何许人身侧,将他扶起:“何大哥,你没事吧?”
何许人眸色深沉,露出个自嘲的笑:“她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打不过她。”
“不管这么多了,你受了伤,我们得赶紧回钟府。”
二人一同下了屋檐,隐进溆陵城浓浓的夜色之中。
而太守府厢房之中,方才淡定自若的夏轻宜点了烛火,侧身在桌边坐下。
臂上衣衫破裂之处缓缓洇出了血色。
她“嘶”了一声,解开衣衫,边上药边回忆起何许人的模样,自言自语道:“薛遥遥挑人的眼光还不错嘛。”
夏轻宜不知道自己误会了,还在想自己方才那掌是不是给重了。
“可千万别打出什么问题来,万一真成妹夫那以后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夏轻宜上完药,吹熄了灯火。
不远处歌舞笙箫,好不热闹,而她身处的厢房却是一片清冷。
第15章
何许人的伤足足了近五日,虽已能下地走动,却仍时不时胸口作疼。
薛遥和钟瑜紧张得不行,最后还是何许人反过来安慰他们,那日夏轻宜没有下死手,最多只要半个月他就能好透了。
虽如此,何许人的面色看起来仍不是很好。
这日几人在钟瑜院子里坐着饮茶,薛遥忍了几日的话还是问了出来:“何大哥,我阿姐与你可是有过什么过节?”
“阿姐?那人真是你阿姐?”何许人还没答话,钟瑜先挤过来问道。
薛遥点头:“她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但是能这样轻易捏住我的刀的人,只有她。”
何许人望着薛遥,半响垂了睫,低声道:“我若说,我与你阿姐确实有过节,且过节不小,你欲如何?”
薛遥愣住了,她犹豫了片刻,问:“何大哥,可否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样的过节?”
何许人看清她脸上的小心翼翼和彷徨无措,饮了口茶,却没品出什么味道来,他不愿说,也不敢说。
“罢了,那是我和你阿姐的事,你没必要掺进来,想必她也不愿意你知道。”他温和地笑了笑,目光仍似暗夜繁星般明亮干净,“反正我眼下也打不过她。”
薛遥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或许不知道更好吧,她心里想。
钟瑜暗中窥着薛遥与何许人的气氛,见终于缓和下来,心中也松了口气。
不对,他松什么气,这和他不是没有关系?
钟瑜摸摸下巴,莫名其妙地拈了块糕点塞嘴里。
就在这时,院外进来一人,几人看过去,发现是钟老爷身边跟着的小厮。
“今日南宫家办喜宴,且晚上有夜市,颇为热闹,钟老爷收到请帖,差我来问公子和几位客人要不要一同前去?”
“什么喜宴?”钟瑜不解问道。
那小厮答道:“乃是南宫家的二公子结亲。”
钟瑜这几天见大家都怏怏不乐,心中本就烦闷,见有此机会出去透透风,忙替两人应下:“我们去的,叫忠叔给我们也备一架马车。”
薛遥曾在溆陵长巷里见过一面南宫青,那时她坐在轮椅之上,很是矜贵高冷的模样,却没有将头发挽起,便问钟瑜:“南宫家的那位大小姐可结亲了?”
钟瑜摇摇头:“没有。”
说罢,他又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这里面有一桩事,你一定不知道。四五年前,那位南宫大小姐的腿还是好好的,当时有许多人上门求亲,她却不答应。有一日她上庙里拜佛,回来时遭遇了劫匪,抢走了财物还是事小,竟然生生将她的腿给打折了。”
薛遥吃了一惊:“我记得南宫家很有钱,怎么连一双腿都没有保住?”
钟瑜压低了音量,说道:“听说那腿骨头都打碎成渣了,捞回一条命都算不错了。”
“所以因此没人再去求亲了?”
“那倒也不是。”钟瑜饮了口茶,想卖个关子,便见薛遥瞪了他一眼,只好继续道,“就算娶个不良于行的妻子,也能得到南宫家一大笔家产,是以求亲的人还是不少,只是听说南宫大小姐她自己心灰意冷,放出话说一辈子不嫁人了。”
“原来是这样。”薛遥听了这样的故事,颇有些唏嘘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