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秀庭无可辩解,打了一顿就全招了,只不过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周小山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吃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了。
打死都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李美娘!
霍秀庭供认是受了李美娘的怂恿杀人,毒药也是李美娘给的。
小山根本不信,这事怎么会和李美娘扯上关系?
许夫人自然也不信,逼问霍秀庭李美娘为什么要害许春音。
“李美娘对姑丈早就不满,合作多年的老主顾,姑丈不仅不关照她,反而用一味香雪膏原料拿捏她。她说春音只是失踪,只要她没死,许家也没法赶我走,两个老东西丢了女儿肯定也熬不了多久,到时候整个杏林药铺就是我的。”
许夫人一巴掌甩到了霍秀庭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白眼狼。”
霍秀庭捂着脸,又哭又叫的嘶吼起来,“我白眼狼?!姑母,你扪心自问,可真的把我当成侄儿?当成女婿?许春音又何曾把我当做夫君?成亲两年,她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还装模作样的去拜佛求子。可笑,她为什么生不出孩子,心里没数么?姑母心里也没数?”
许夫人怒道:“闭嘴!若不是你在外面赌钱喝酒,在院里勾搭丫头,春音会和你离心?你还有脸倒打一耙!”
“姑母自然是偏向她,若不是她不让我碰,我也不会去勾搭甘草。”
许夫人咬牙恨道:“就因为这个你要害死她?”
“她要与我和离,撵我滚蛋!”
“胡说,春音何时有这样的想法?”
霍秀庭声嘶力竭的喊道:“姑母你就别装了,你和她悄悄商议这事,被李美娘听到,全都告诉了我。入赘本就被人瞧不起,和离被撵出许家,这是要我霍秀庭在整个梅州都抬不起头,你们是要逼我入死路!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别好过!要死一起死!”
许夫人又悲又气,“我原本还想为你求情,可是如今来看,也不必了。”
案子水落石出,甘草和霍秀庭先押入牢中,等去泉城拘拿了李美娘再一起定罪。
周小山暗暗叹气。
李美娘就在这个关头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怂恿的霍秀庭,她看着也不像是这种人呐。
现在死无对证,彻底成迷了。
许夫人想必是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女儿已不在人世,所以晏听潮去辞行的时候,她看上去比周小山想象中好很多,虽然脸色苍白,憔悴不堪,却还能操办丧事。
晏听潮带着周小山给许春音的牌位上了香,然后把许春音的那副画像交还给许夫人。
许夫人接过画像,打开一看,忍不住潸然落泪。
晏听潮抱了抱拳,“夫人节哀,保重身体。”
许夫人含泪点点头,把画像卷起来,扔到了火盆里。
周小山惊呆了,看着那画像化为灰烬。
“恕我不能远送,二位慢走。”
走出许家大门,周小山忍不住道:“阁主,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
“许春音死了,那张唯一的画像,许夫人为何不留在身边做个纪念?思念女儿的时候也可以有个念想,她为何一把火烧了?”
晏听潮摸着下巴,半晌才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是啊。”
周小山急道:“阁主,我觉得你被骗了。”
晏听潮悠悠闲闲的上了车,“没有啊,钱都给了。”
“……”
只看钱,别的一贯不管?
小山紧跟着上车,不死心的继续说:“不是钱的问题,是许夫人有问题。”
晏听潮懒懒道:“她有什么问题管我屁事,我办完事拿到钱就妥了。”
小山急了,“许夫人很不对劲。别的不提,烧掉女儿的画像一定有问题。要么,她已经了无生念,要么,她女儿压根没死。”
晏听潮本来懒懒散散的半闭着眼睛,听到这儿,眼皮抬起来,一双锋锐凤目,盯着周小山。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丫头,居然心思灵巧到了和他接近的地步。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小山,没接话,只是在心里转了几个念头。
小山憋了半天没等来一个字,忍不住又问:“阁主,你觉得这事是李美娘怂恿霍秀庭的吗?”
“当然。”
小山吃惊道:“当然?”
“霍秀庭又不知道李美娘死了,如果是没影的事,他为何要乱咬到李美娘身上。”
小山弱弱道:“我觉得掌柜的不是那种人唉。”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觉得有个屁用。”
天呐,明明长着神仙般的一张脸,怎么说话就这么糙呢……是为了证明人世间没有完美么?
小山实在是遗憾的不行,一时冲动没管住嘴巴说了出来,“阁主你的嘴巴和你的脸有点……不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