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夜行(95)

单敏仪神色一紧,忙问:“是谁指使的可问了?”

单雪洲看了看李瓒,“殿下的意思,是把这事交给神机营沈大人审查。”

单敏仪斥道:“你们也是糊涂,此事一旦惊动沈大人,太后必定知晓。老人家年岁已高,万一急出病来如何是好?”

单雪洲无奈道:“这事想瞒也瞒不住,天宝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贤王遇刺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李瓒道:“母亲,实不相瞒,自打回到扬州,今日已是第二次遇刺。我怕你担心,未敢提及。”

“这是第二次?”单敏仪吃了一惊。

李瓒点头,“所以我想明日回京。”

“回京?不成不成。”单敏仪连连摇头,“有封地的王爷没有久居京城的道理。殿下袭爵之后本该立刻离京回扬州,只因太后舍不得才多留你几年,如今婚礼在即却无缘无故折返京城,圣上怪罪下来怎么办。”

李瓒解释道:“我回到扬州连着两次遇刺,回京请沈大人查明真相找出幕后指使,算不得无缘无故。扬州这里有人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一击不成,必定还有二次三次。母亲也不想我再出事吧?”

单敏仪有些恼怒,“你是我嫡亲的孩子,我怎么会想你出事!”

李瓒态度坚决,“请母亲应允。等沈大人抓到幕后指使,我再回扬州不迟。”

单敏仪无奈只好答应,“你回京后一定要禀明太后和圣上,以免圣上误会。”

李瓒点头应好,先行离开。单雪洲却没有一起告辞,而是对单敏仪使了个眼色。

单敏仪挥手命身边的侍女退下,领着单雪洲进了内间。

内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源自多宝阁上摆放的几十串沉香佛珠。

单敏仪随手拿起一串佛珠,问道:“刺客是什么人?还留着活口吗?”

“是苗神谷的人。”单雪洲故意没说刺客是否还活着,留意她的神色。

单敏仪惊讶道:“苗神谷?”

单雪洲点头,“对,为首的是地字派的长老仓朱。”

单敏仪吃惊道:“怎么会是他?”

单雪洲道:“仓朱和殿下无冤无仇,为何要行刺殿下?我百思不得其解。”

单敏仪忍不住骂道:“贤王府对苗神谷不薄,给了那么多好处,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单雪洲突然叫了声“阿姐”。

单敏仪握着佛珠,情不自禁的皱起眉。

单雪洲不会知道,她心里对这个称呼,有多厌恶。

一个卑贱的瘦马,用了下作的手段,成为单太傅一世清名上洗不掉的污点,还留下一个精明过人,相貌出众的儿子。幸好这一切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虽然父亲从未承认过我的身份,可我对单家一直殚心竭力,对阿姐忠心耿耿。父亲去世后,我视阿姐为最亲的人,对阿姐的话言听计从。多年来,我对单家和贤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阿姐却,”

在她面前一向卑微顺从的单雪洲,语气中夹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和不平,目光咄咄逼人,带着怒意。

单敏仪心里的厌恶之情越发浓烈,猛地打断他的话,“你想说什么?你在暗指是我派人行刺殿下?”

单雪洲没有否认,双目灼灼,“我只是想不通仓朱为什么要行刺殿下,阿姐能否给我一个理由。”

单敏仪厉声道:“苗神谷行事诡异,谷主老奸巨猾,天地两派又勾心斗角,我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心思?你问我要什么理由?你该问的是那个白眼狼仓朱!”

“仓朱已经死了,那个假冒车夫的刺客也死了。死无对证,所以长姐毫无顾忌。”

单敏仪怒骂:“闭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单雪洲冷冷道:“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还知道阿姐心里想要什么。请阿姐不看僧面看佛面,手下留情。”

单敏仪气得手指哆嗦,指着单雪洲的鼻尖儿,“你真是昏了头,竟然怀疑到我的头上。你别忘了,你当年做的那些事,如果不是我替你求情,父亲早就将你剁碎了扔到海里喂鱼!”

单雪洲不卑不亢道:“阿姐对我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也请阿姐记着,我为单家和贤王府所做的一切,早就足以抵消阿姐对我的这点恩情。”

单敏仪怒道:“放肆!没良心的东西!你有今日全是依仗着贤王府!依仗着单家!”

单雪洲冷冷一笑:“阿姐说反了,如今的贤王府和单家,全靠着我陆海商行!”

说罢,他转身阔步离开。

单敏仪咬牙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渐冷,心头火却越烧越炙。

贤王遇刺的消息,整个王府都传了个遍,沉香苑也不例外。

李美娘当着白夫人的面,不便开口询问周小山。周小山知道干娘心急,便主动把遇刺的前前后后都说给白夫人听,也就等于告知了李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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