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雀+番外(8)

作者:遥舟无据 阅读记录

他看着半死不活的静影,道:“你想求死?我偏不让你如意。”

他自来便是如此,凡是他看不惯的人或事,便想方设法的坏掉,只为了让自己称心如意。

谁身居高位,谁便制定生存的法则,现如今他是主,静影是仆,所以她须得一切按他的,他要她活,她便不能去死,他要将她送人,她便只能乖乖顺从。

只是她,推翻了原本的棋局,想要以死破局,那么他岂会令她如意呢?

话音刚落,他拖着静影,将桌上酒菜扫落在地,碗碟酒杯被摔个粉碎,桓槊将静影推在案上,上前便撕裂她的衣裳。

静影苦笑着流下一串眼泪。穷途末路,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可笑她自以为能够以死保留清白之躯,却最终,还是不能了么?

那么,死后魂归九泉,她该如何向他们去请罪呢?

只怕恨不能堕入十八层地狱,将刀山火海油锅全过一遍,也洗不清她身上的污秽了吧。

这结局她不是没有预料过,只可惜自己激怒桓槊还不够狠,那一脚没有当场要了她的性命。

桓槊最不耐烦看她这幅死人样子,于是攥着她的下巴,命她面向自己,从额头一直到肩胛,她很瘦弱,一瞧便知是南陈人的身子,北魏女子没有她这般弱不禁风的,可笑她还遮遮掩掩的,自以为能瞒天过海。

北魏便是权贵女子也常年打马球、蹴鞠,身子不会像南陈人那般羸弱、白皙。

他料想她在南陈时,该也是个大家小姐,至少出身富裕,否则不知哪里来这通身的毛病,他的手掌将静影的肩膀握住,掌心滚烫,她的肩膀也立马热起来,桓槊抬起她的下巴,又替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轻声在她耳边道:“为何你总是如此。”

可似乎她越是如此,他便越不忍心杀了她。

内心涌起一股烦躁感,桓槊的动作又粗鲁起来。

她像一条鱼,苦无所依,今生今世都逃不脱这背时的命运。

恍惚之中,她似乎看见年少时的那个人,身着青衫,鬓边簪着她调皮插上的海棠花,就这么缓缓向她走来。

“簌簌。”她听见他喊道。

静影的泪止不住的流,桓槊空尝到满嘴的咸味,于是不悦的看着静影,见她嘴唇翕动,便忍不住凑上去前去,只听到囫囵两个字,成璧。

桓槊摸着她的额头,不知何时竟烫成这样,想来不应当是刚刚,瞧这架势,她似乎一直在忍受,若是再任由她烧下去,不死也会成为一个傻子。

桓槊心中五味杂陈。

这小女子,远比他想象得更为坚韧,倒叫他这铁石心肠也生出一丝怜悯来,于是对跪在一旁,抖如筛糠的两名美人道:“将她带回去请个大夫,别叫她死了,爷的账还没算完呢。”

两名美人点头如捣蒜,眼瞧着桓槊跨出了正厅的门,才长出了一口气,不约而同的瘫软在地上。

其中一个拍着胸脯道:“她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泼大冢宰一脸的酒水。”

另一个附和道:“瞧着大冢宰对她很是不一般呢,都这样了竟还能放过她,她的命可真大!”

静影受了很重的伤,大夫前来医治时都觉得触目惊心的:“这姑娘伤得极重,这半个月都只能卧病在床,不能再干一点重活。”

一个侍女,不能干活,在主人家便如同废了一样,可大夫也算是个人精,从静影肩头暧昧的红痕便看出这大约是个不愿从了主人而被殴打的可怜侍女,但既然主人给请大夫,说明并没有完全放弃她,于是给开了一些价格昂贵的好药,不乏人参之类的。

走之前,大夫长叹了一口气,似是在为静影哀叹。

一旁的小厮猫着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搁在大夫手中,嘱咐道:“这丫头惹了主家不快受了些小小的惩罚,你是个识相的,可别到外头乱说。”

乱说?他哪儿敢呢。怕是话还没出门,就被人用刀架着脑袋了。

这大冢宰府可当真是龙潭虎穴,这样满身的伤痕还说是小小惩罚,若非这姑娘命大,今天怕是要死在这儿了。

然而这世道,本就如此,人命比牲畜还不值钱,当官的朱门酒肉,吆五喝六,肆意掌管他人的生死,无权无势的平民,便只能为他人所鱼肉。

可姑娘,既投生来这世上一遭,便只得什么困难都受了。

静影烧得糊涂,嘴里一直喊着“成璧”,两个伺候的一个叫杏雨,一个叫杨柳。杨柳趴在她床头,凑近想听她说了什么,可听来听去都只有“成璧”二字。

长夜无聊,杏雨和杨柳便说起话来。

杨柳看着床上人的眉眼,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感叹道:“她长得可真漂亮,比咱们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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