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祸国实录(26)

作者:乌鞘 阅读记录

新赏的爵位和官职都没焐热,就又回到新帝手中。

这次官场遭难,尹家又躲过去,甚至为了问罪旧日功臣师出有名,光宗还抚恤了尹家,虽然没还爵位,但给了不少田产,说他们家被奸臣谗言所害,如今便是冤屈得偿。

虽然此事尹崇月听父亲讲时差点没乐出声,什么是首鼠两端?这才是真的首鼠两端。但对于尹家,当真是福祸相依很难说清。

乐康侯两边不沾却成全富贵,躲过这第二劫难,从此,袭爵了的大公子,也是如今的尹崇月的亲爷爷便大彻大悟,书下“无为乃贵,安和享荣”作为新家训流传后世子孙。

尹崇月心思转回来,抬头朝卢雪隐露出笑容来:“我家位卑言轻,爹娘都是随和人,论不上赏也轮不到罪。我进宫……可能就是命吧。”

卢雪隐不再多言,二人沉默着行至岔路,尹崇月说自己要绕路回观内,毕竟偷懒不是什么好让人发现的事情,卢雪隐点点头,等她走出几步后却又开口:“满满姑娘如果在邰州遇到麻烦,可以来寻在下。”

尹崇月停住轻快的脚步回头朝他笑道:“大人,救你一命还真是划算。”

贵妃娘娘此次离京代圣赈抚的排场要比穗礼大得多。

当然大部分都是护卫的禁军部队,随行人员倒是轻装简行,毕竟目的是赈灾安抚,要是以劳民伤财的架势弄来仪仗和随侍也就太本末倒置了。

自玄极观返回后修整一夜,队伍浩荡出发,皇帝亲自相送至南城朱雀门,临行前,城门至高处便只站着尹崇月和萧恪,她朝皇帝三跪领旨,又双手接过象征皇权的金刻谕旨。

礼毕,四下无人,连薛平都依照规矩站在离二人远远的地方,尹崇月便用小声对萧恪说道:“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自己安全也是第一要紧的事。”萧恪连忙叮嘱。

尹崇月心中一暖,不敢拍胸脯和点头,只能用眼神示意自己此时激动的心情。

“朕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萧恪望向尹崇月清澈澄明的眼睛,“是你师父的遗物。”

尹崇月愣住了。

自萧恪袖中取出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药囊,粗葛布、灰黄色,上面没有半点绣样,连收口的纹带都是麻绳拧的,针脚粗得像是渔网。

“国师离世前,曾将此物赠与我,让我有朝一日可以亲自交给你,他说,自己想说的话你见到此物便能知晓,你们师徒二人,无需多言。”

萧恪没有用朕自称,他如今越来越习惯这样和尹崇月说话,提到国师时,尽管他语气严肃庄重,但我字又无比亲切,尹崇月听在耳中不知道他是和自己师父这样称呼惯了,还是为着自己亲昵为称。

但这些好像都不重要,她只看着这还散发苦涩药味的布囊出神,最后出发吉时到了还是萧恪将药囊塞入她手。

望着簇拥尹崇月鸾驾的队伍犹如斑斓河流朝远缓缓迤逦,城墙之上,萧恪还是垂下眸目,此时薛平已站至他身后,二人默然半晌,直至仪仗消失。

“帝王心术……便是连一个相信的人都不能有么?”萧恪不知道自己是自言自语,亦或询问薛平,甚至是遥问已仙逝的父皇,他只觉得心口闷闷的,里面装满愧疚和不安,坠得他难受至极。

“皇上没有忘记先皇的教诲,先皇在天之灵必会欣慰。”薛平毕恭毕敬说道。

萧恪没有回答,他不知道父皇看不看得见,要是父皇看得见,国师也一定看得见,那父皇欣慰的同时,国师见到自己这样对他女儿一般宝贝似的爱徒,想必一定会对自己失望和难过。

许久,萧恪仿佛终于找回冷静和自持,却仍是独自喃喃:“但是,有了朋友的感觉是这样的好……朕真的很想试试,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的感觉,有多美妙……”

作者有话说:

卢雪隐:我家满门忠烈

尹崇月:巧了,我家也没出过叛徒

第12章

◎一身之事诸乃小事,为世所谋则为大业。◎

御赐銮车又快又稳地沿官道朝南行,尹崇月抚摸粗糙药囊,指尖重新沾满苦涩陈旧的药材气味,很像她当初缝制此物时那个夜里,四周所弥漫的味道。

五年前,邰州疫灾。

都说这打摆子的疫病是流民带来的,闹得厉害时候,像俐川郡这样水利通达人流如云的地方最严重,官府开辟了城外几十处不连在一起的空地搭棚子支锅子,想把染病的人隔出城外,起初还有成效,但后来水道难督,邰州几个大城镇还是发起病来。

尹崇月刚陪师父从百州游历归来,回玄极观没两天,听闻疫病爆发,师父便又决定前往,他钻研医术多年,虽可能不及世家名医,但平常游历之中治愈些杂症手到擒来,尹崇月刚睡两天懒觉,就又被师父带去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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