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天骄(151)

走了一阵,铁慈脚下绊着石头一个踉跄,被飞羽一手抄住,飞羽回头,发现铁慈竟然还在流泪,诧道:“你这眼睛被熏着了?可还看得见?”说着伸手在铁慈面前晃了晃。

铁慈木着脸看着她。

飞羽见她眼珠不动,喜道:“原来成了个瞎子!”

铁慈继续看着她,飞羽笑道:“瞎成什么样了?半瞎?全瞎?看得见我的美貌吗?”一边说一边顺手就去摸铁慈腰边的钱袋。

铁慈啪地一下精准地打掉了她的手。

飞羽收手,哈哈一笑道:“还好还好。走吧,那口灵泉也能洗洗眼睛。瞎子啊,抓紧哦,自己跟丢了我可不管你。”

说是这么说,接下来的山路,她却仔细了些,尽量捡那些平稳的路走。

婴儿始终哼哼唧唧不停,铁慈摸了摸那小脑袋,也没摸出什么,心想得赶紧给孩子吃点奶才行。

飞羽回头,看一眼那孩子,再看一眼她,忽然伸手过来,在铁慈头上一摸。

触手热烫。

再摸摸孩子,也一样。

铁慈这才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浑身忽冷忽热是火场之后的反应,却原来自己病后折腾,又发烧了,难怪也摸不出孩子的温度。

上头飞羽叹口气,脚下一拐,走了另一条路。

过了一会,铁慈依稀听得人声,隐约有人影往来,牛哞鸡叫,却是山脚下一个小村庄。这里大抵有点偏,来来往往的人行路矫健。

人们看见这样的组合进村,都有些诧异,铁慈能感觉到警惕的目光不断投射而来。

铁慈想起师傅说过,居住在深山中不与外界交联的村庄,往往来历会有些问题。

或者江洋大盗躲避官府,或许逃避赋税结伴入山。和世外天地脱节,对外人充满戒备。

在这样警惕戒备的氛围中,飞羽却好像毫无察觉一般向前走着,和路上看起来眼神不那么凶恶的人不停打着招呼。

“这位大娘,我和我夫君翻山寻亲戚迷了路,这里是哪里呀?”

“灵泉村啊,那附近有灵泉呗?既然遇上了,我们也泡泡。”

“对,遇上山火了,险些被烧死,就在山那边。”

“啊,您问怎么男人抱孩子?那是我赘婿,他不抱谁抱!”

铁慈:“”

她摸摸头发,头发已经被烧断了一大半,七零八落,满脸黑灰,诚然更像男人了。

而前面的精致GIRL,虽然也进过火场,偏就还齐齐整整,发若青缎面似桃花,十足十的气场女主。

“咱这村里可有喂奶妇人,不然若有户,帮我寻那喂奶的鹿也行的,我这里有银两酬谢。”

“啊,问我的奶啊,这不是火场逃生,受了惊吓,回奶了吗!”

不得了,这位还懂得回奶。

“啊,大娘,这东西太重,我帮你拿。”飞羽一手牵着铁慈,一手将一大捆柴扛上肩。

还是一个大力GRIL。

飞羽一直把柴帮人家扛进院子,码好,大块的顺手帮人家砍了,还准备去帮人家烧火,一边忙碌一边还夸人家院子打扫得干净,诸般器具齐整,大娘一定是个持家有方的能干人云云,一番热情如火,直到人家不好意思,终于说了声,“累了吧,坐下来喝喝水。”

飞羽连忙道谢,那大娘烧了水递上来,她先递给了铁慈,铁慈喉咙实在受不了,接过来喝了几口,又给孩子喂水,孩子却不肯喝,哭得越发断肠。

铁慈便用手拉飞羽的裙子,示意她想办法找奶。那大娘看铁慈一言不发,便道:“你这赘婿倒是难得的本分呐。”

飞羽道:“那是自然!赘婿嘛,怎么敢不听妇主的话?自然要三从四德,以妇为天。我要他东,他不敢往西!”

铁慈微笑,拉扯她裙子的手捏住了她的腿肉,狠狠一转。

飞羽抓住她的手,把作恶的手包在自己双掌中,一边深情地揉搓着,一边对那大娘道:“大娘,这奶”

“东德子家的媳妇正好前几日生了四小子,要么我帮你说一声,你抱过去一起喂罢了。”

那妇人匆匆走了。人一走,飞羽就起来,四面看看,似乎在找寻什么,发现实在家徒四壁,便在人家墙上摘下串着的整颗蒜头,取出来横切切掉一小半,偷了人家油瓶滴几滴油,又在刚才扛回来的一堆柴火中找了找,找出什么,揉出一点汁液和碎末盖在上面,然后摸出一把藏在腰后的匕首,大蒜往上一放,往人家灶火上一架。

铁慈也看不清,只觉得这一番动作利落迅速,也不明白他的用意,烤蒜头?能吃吗?

对方一连串动作让她有点槽多无口头牌偷大蒜,不是一串上取几个,而是山墙上挂了长长短短七八串,他每串只取一两个,这样除非那大娘每天数自己的蒜头个数,否则绝对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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