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天骄(345)

这还没完,飞羽还在顾小小整理铁慈房间的时候,把顾小小自己的房间也动过了,动得还和铁慈房间不同,就被子稍稍拽出来一点,鞋子往里踢一只,杯子斜出了托盘这样的细微改动,但比那种弄得一塌糊涂还缺德——乍一看还是干净整洁,寻常人发现不了,但对于顾小小这样的人,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躺下去又起来,起来又躺下去,一点点地纠正,整整花费了半日功夫。

于是顾小小就整理房间从早到晚,连和铁慈说话都顾不上,他日常不锻炼,身子骨不强健,昨日淋了雨,今日焦了心,很快就伤风了,躺在床上还在指挥:“扶我起来,我还能行!那个杯子还没整好!”

而始作俑者,却和二师兄出门去踏青了,也不知道夏天都快过了,还下大雨,能踏个什么青。

飞羽和二师兄晚上回来,一进门就打听铁慈在做什么,听说顾小小伤风,铁慈亲自看顾,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呵呵冷笑一声,“妖艳贱货。”

回复她的赤雪站在一边,闻言认真上下看了飞羽一眼。

这个……人还真的没有自知之明啊。

铁慈看飞羽回来,还挽着二师兄的胳膊,目光在那胳膊上一扫。

飞羽的指尖缩了缩。

二师兄却越发得意,胸脯一挺,胳膊夹得更紧了些,把飞羽的手指头都夹红了。

铁慈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刺眼,转开目光,心想这是西洋礼节,西洋礼节……转而又想,师傅说过西洋礼节还包括贴面礼和吻手礼呢,这两位也照做么?

晚饭她安排赤雪检出顾小小喜欢的菜送进房间去,那边飞羽从头到尾不动筷子,二师兄乐在其中地履行“照顾俏皮女子的情趣”。

铁慈听着那边打情骂俏,胃口便不怎么好,草草吃几口便收了碗。

赤雪收拾吃食时,禁不住叹一口气。

这复杂的男女关系哟。

晚上铁慈看过顾小小回自己房间,一进门就看见飞羽躺在她床上。

铁慈叹一口气,倚在门框上看她。

头牌在搞什么幺蛾子,白天不理她,晚上却又来痴缠。

飞羽侧身对她躺着,撑着脸颊,懒懒道:“回来啦。”

铁慈嗯了一声,忽然道:“小小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铁杆兄弟的交情。你为何对他敌意这般重?”

飞羽笑了一声,“他似乎对我也没什么好脸,你怎么不去劝说他?”

“我会和他说的。小小对人防备心重,不敢和不熟悉的人接近,一开始对你戒备也是正常。”铁慈道,“你且包容些,大家熟悉了,你便会知道,小小是个很简单的人。”

“瞧你这一句句维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小男媳妇儿。”飞羽曼声道,“是不是,十八兄?”

铁慈端着下巴瞧她,忽然好笑道:“瞧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吃醋。”

飞羽挑眉看她,并不羞恼,悠悠道:“我便吃醋又怎样?”

“好了,我知道你们女人占有欲强。不爱自己的关注被分给别人。可是你不也故意气我了?”铁慈哄一句,“放心,不过是自幼好友交情而已,我可不是断袖。”

前半句飞羽听了还微带笑意,正想问一句“那你被气着没有”,听见后半句,眼神猛然一沉。

铁慈此时听见隔壁咳嗽,正探头去看,也没看见她神色变化,再转回头时,就见飞羽猛地往后一躺,拿她的被子往头上一盖,直挺挺睡着不动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揉着眉心过去,抓着被子一裹,准备把她裹了扛回她房间去,结果一拽没拽动,再一看,飞羽抓着她的榻边呢。

铁慈给她气了一天,实在也不想和她吵架,客栈床榻小,挤不下两个大长腿,铁慈只好委委屈屈缩在南窗下的榻上,飞羽在她床上四仰八叉,不知怎的,看她让出床,更生气了。

有人敲门,却是楼下的李植拿着书上来请教,李植读书向来刻苦,然而等他敲开门,还没说几句,就看见飞羽瞪过来的灼灼眼神,顿时觉得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飞快地告辞了。

铁慈看看外头的天,心想这天和漏了似的,东明县内的三百河是海右主要河流之一,上下游万户人家,可不要受了灾。

床上的飞羽屁股对着她,铁慈欣赏了一下头牌的细腰长腿的轮廓,又是郁闷又是满足地睡了。

铁慈睡相不怎么好,半夜一个翻身,被子就掉了,朦胧里看见有人靠近,心想头牌来给自己盖被子了,头牌矫情虽矫情,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

却感觉到头牌根本没有捡被子,还顺脚踢开,自己翻身上榻,抱住了她。

铁慈正想这疯批美人行事可真没章法,忽觉脑中一黑,已经沉沉坠入黑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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