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天骄(435)

他心痒痒的,想靠近那香,那人,那光洁肌肤,那圆润得如玉一般的额……

铁慈忽然一偏头,精准地避过了他凑过来的脸。

飞羽并不气馁,立即委屈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最近总忍不住摇头晃脑,大抵都是那日河里撞到头的缘故……”

铁慈明知道他骗死人不偿命,想起那日一动不动的他,还是忍不住地心软,手微微一动,那边飞羽就把头凑过来了,顺杆子爬道:“你给揉揉。宝贝儿。”

“真要脑震荡,还能揉脑袋?”铁慈没好气地手掌顶住他脑袋,把那颗美丽的头颅向外送,“你这样我想起了以前听我师父说的一个狗血故事,一男一女情侣遇见车祸,本来都救过来了,结果女的去探望男的时候,和男的打闹,一巴掌推在他脑袋上,把人又推死了。”

“啊?”飞羽惊了,“为什么?”

“因为那什么车祸吧,和你撞头也差不多,脑袋里被震动了,成了豆腐花,好容易规整起来,正是不能动的时候,一动,豆腐花岂不就是散了?”

飞羽回味了一下,嗤笑了一声,“这什么狗屁情节。”

“和你做的事不是一样?”铁慈也嗤笑,“你脑子里现在都是什么?豆腐花吗?”

飞羽笑道:“是什么,你来瞧瞧不就行了?”

说着爬起来扑向她。

铁慈百无聊赖地正要推开他,他却在她身边停住了,他的唇离铁慈耳垂只有毫厘距离,呼吸时的热气氤氲,激得铁慈浑身一颤,他在迷离夜色里,碧海涛声中,用气音在她耳边呢喃,“不,不是豆腐花,满满的不都是你吗?”

这下铁慈连心尖尖都颤了一颤,耳尖的热气似乎过电一般贯穿全身。

飞羽偏了偏脸,唇轻轻在她耳垂上一触。

一触即分。

轻如柳丝随风荡起,尾梢在池面画一抹淡痕。

又或者蜻蜓于低云之下展翼,透明的翅膀掠过田田的莲叶和荷花的瓣尖。

那一股热力却劈开这近处的黑暗和远处的涛声,闪亮洁白地蹿入少年少女的身体,所经之处,涛卷浪涌,每一滴水都晶亮发光。

黑暗中不知是谁的气息加重,听来却依旧美好而温软。

飞羽细细碎碎地不知道在做什么,铁慈伸手,慢慢捏住滚烫的耳垂,怕耳垂自己烧坏了。

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先前兰仙儿八卦的鬼岛鬼故事。

“他们的神一般供奉在门背后,逝去的亲友的尸首也会在那里……”

她后背的汗毛忽然炸起。

这里的门背后,也会有那些东西吗?

第176章 诡屋(六更)

他们所躺的这张床,是正对着门的。这屋子用的不是拉门,是很少见的开合门。

身边的飞羽还在细细碎碎的不知在做什么,以他的性子,想要偷香,似乎不会只是耳垂那一触。

铁慈忽然道:“你说,这门背后有白土神吗?门背后的话,现在那白土神不是应该正面对着我们吗?”

细碎的声音停止,片刻之后,飞羽的声音响在耳侧,“啊,这么好的情境,你非要煞风景的提这个,怎么办,我好怕,快来抱抱我。”

铁慈心一定,那熟悉的语气用词,别人可冒充不来。

“你方才在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

“那声音……”

话音未落,有什么东西滴下来,就在两人之间。

两人都听见了“啪嗒”一声清晰,响在耳侧。

那瞬间两人同时伸手推开对方,以至于铁慈撞到了床里,飞羽翻下了床。

两人一旦分开,就又恢复了绝对的安静,铁慈单膝跪在床上,拔出永不离身的玉笔,玉笔弹出细长的尖,她嗤地一声刺入枕头,再挑起。

就着天边一点浅淡的月色,看见枕头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迹。

两人嗅觉灵敏,都嗅见了血腥的气息。

两人同时抬头向上看,却又立即转头,看向屋外。

都感觉到隐隐的震动,正从逐渐接近,像是一个巨人悄然走在大地上,每一步都山川起伏,草木倒伏。

但是奇怪的是,越接近,震动应该越大,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那震动始终是一个频率,静夜里也不明显,若非武功高如两人者,只怕都未必能感觉得到,只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铁慈想起了鬼岛的鬼传说。

“啪嗒。”又是一滴。

这回两人都掠上了屋顶,在横梁之上站定,果然看见尖顶之间方方的一块,乍一看像是檩木,仔细看又像是极窄的棺材。

此刻那一块木料已经被那种隐隐震动震得开裂,缝隙里正滴下血水来。

而此时,吱呀一声门开了,撞在墙壁上,又弹回去。

弹回去后,原本空无一物的门板背后,忽然慢慢露出一个白花花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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