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天骄(605)

那木图越听越觉得无稽,心中隐隐对大王有些不满。

这莫不是听说自己在这里拍卖,特意来下他这个舅舅面子的吧?

这王位还是老子扶你坐上去的,屁股还没坐热,架子倒先摆上了。

他心里不舒服,便冷着脸摆了摆手,道:“我可以为这群行商作证,他们确实没有人出去过,大王大抵是误会了。随意抓捕大乾人于两国邦交不利,你们且收手吧。如果你觉得无法交差,我便亲自随你进宫解释一二。”

铁慈立即感激地对他长长一揖,满足了老头的自尊心。当下更不管外戍卫首领的难看脸色,强硬地呼唤自己的护卫军,把两拨人隔开。

外戍卫首领心中恼怒,但是也不敢和那木图硬顶,只得道:“既然大主事要为嫌犯作保,在下也做不得主,还请大主事亲自进宫和大王说明。”

那木图也便应了,正要走,忽然廊檐下悄悄走出一个人,站到了铁慈身边。

铁慈一见她就心中一震,暗叫不好。

竟然是乌梁云珠。

她应该早就被迷倒,等事情了结再找个理由解释了送回去,铁慈知道她们的身份,不愿意节外生枝。

带她此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出现了意外。

她转头,乌梁云珠也正偏头对她看,目光交接,她唇角一歪,扯出一个森然的笑,悄声道:“答应和我睡,我就不说你方才不在这里。”

铁慈只稍稍沉默,她便扬声道:“舅祖父……”

那木图闻声转头,诧异地道:“云珠你也在这里。”

铁慈悄声道:“行。”

乌梁云珠咧嘴一笑,小虎牙一现即逝,轻声道,“现在,和我舅老爷说你想娶我。”

铁慈皱眉。

此时和那木图说这话,那就是在找麻烦。

她只稍一犹豫,乌梁云珠便道:“舅祖父我和你说……”

忽然一个女声道:“妹妹别胡闹。”

乌梁云珠回头,看见乌梁木真也来了,身边站着容溥,乌梁木真追求容溥来了这么多次,这还是容溥第一次站得离她这么近,她脸上神情有点茫然,却又透着点无法控制的喜悦。

乌梁云珠冷笑,“怎么,被迷糊涂了,还不知道这里是一家黑店吗?”

那木图:“你们姐妹俩怎么都在这里?云珠你方才要说什么?”

乌梁云珠道:“我在说这些行商有问题!舅祖父你不要给他们作保!他们迷倒了我!我还看见他出去了!”说着恶狠狠地指着铁慈。

铁慈神情不变,无奈地笑了笑。

乌梁木真看容溥一眼,他正鼓励地对她微笑,乌梁木真脸一红,道:“舅祖父,没什么,我们来这里看拍卖,妹妹钱不够买看中的首饰,正和人生气呢。”

她这么说,那木图立即恍然。

小公主向来暴躁任性,大公主却温柔谦恭,那木图自然更相信乌梁木真,再看铁慈一脸包容的无奈,便觉得一定又是乌梁云珠一言不合和人作对了。

铁慈笑道:“原来是两位公主。两位公主不必恼怒,想要什么,小的奉送便是。”

那木图听了满意,点了点头,道:“云珠不许再任性。不然坏的也是你父王名声。”说完便和外戍卫首领一起离开,乌梁云珠气得一跺脚,“我说的是真的!姐姐被迷昏了头!这群人不是好人!”

可惜那木图早已去得远了。

乌梁云珠还要说,铁慈已经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亲热地道:“公主,走,进屋挑选你喜欢的首饰去。”她轻轻一拉,乌梁云珠再也说不了话,被她轻松拉进了屋内。

铁慈一直把她拖进了屋内,一边走一边思索如何安抚下这个性情骄纵又没有底线的西戎公主,却见椅子上坐着鹰主,福娃娃面具心不在焉地斜戴着,修长的手指却在盘弄着什么,坐姿散漫,瞥过来的眼神却如刀锋。

看见两人进屋,他起身伸手来迎,铁慈正诧异他如何就这么积极了,个高腿长的鹰主已经到了面前,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小刀狠狠扎进了乌梁云珠的心窝。

再拔出来时,鲜血喷了铁慈半边脸颊。

这一下实在太过意外,铁慈心口一窒。

跟在后面进来的乌梁木真看见的只是两人背影,看见妹妹的步子忽然一顿,下意识要问,已经闻见血腥气的容溥眉头一皱,衣袖飞快在她脸上一拂。

乌梁木真再次软软地倒了下去。

容溥也不扶她,方才的温柔体贴都不见了,只在她倒下时有点嫌弃地拎住了她的衣领,又有点嫌重,推给了后面跟上来的田武。

最后面杨一休干脆没进来,啪地把门给关上了。

铁慈探了一下乌梁云珠的鼻息,沉默地将尸体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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