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天骄(75)

飞羽姑娘一怔,随即便笑了,张嘴将点心含了,非常熟练地给铁慈飞了个媚眼儿。

铁慈为她迅捷准确的反应心中点赞,果然不愧是头牌!职业素养就是高!

再一抬头,看见浅红裙子停在门前不动了,李家小姐显然不是头牌对手,每处五官都写着惊讶失望,而眼眸很快便盈了汪汪的水。

铁慈觉得头痛。

但李小姐的伤心失望很快被一声尖叫驱散,她扑过来,紧张地指着铁慈的手腕,“血血”

铁慈低头一看,伤口不知何时又崩裂了,鲜血汩汩而出。

总是崩裂的伤口会很麻烦,衣服是不能换了,得先处理伤口,她示意丹霜,丹霜熟练地从怀中取出针线包,又打开一个小瓶子,给针消毒。

李小姐站在三步远的地方,骇然地看着,一脸心疼又畏惧的神情。

她不知道做什么,倒是飞羽姑娘看了一眼,睨着那群发呆的人群,曼声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打干净的水,擦洗的布,拿包扎的布带来啊。”

“啊,啊,快点去拿!”

热水打来,雪白的布叠了一叠,丹霜擦洗干净伤口,擦了一层师傅给的麻药,飞羽姑娘兴致勃勃凑过来,盯着装麻药的瓶子看了一眼。

丹霜拿起针线准备缝合,这是师傅教的伤口处理办法,李小姐看起来又要晕了,铁慈便叹息道:“我等武夫,刀口舐血,没得吓着小姐,小姐还是暂避吧。”

李小姐却不肯走,扭着手指站在原地。丹霜毫不犹豫,唰唰便是两针,动作粗疏,针脚难看,李小姐倒抽一口气。

铁慈却不以为意。她以前也有过撕裂的伤口,都是丹霜随便缝,缝得和蚯蚓似的。也没办法,赤雪灵巧,却做不来这事,以前还晕血,跟了她多年勉强好一点了,但这种重任还是无法承担的。

铁慈不以为意,有人却看不下去了,李小姐颤颤半晌,白着一张脸,挣扎了好几次还是说:“这要么我来吧”

丹霜回头看她一眼,一声冷笑,当真将针线一丢,道:“来啊!”

李小姐脸更白了,倒好像她是被逼的一般,上前捡起针线,抖着手比划半天不敢下手,渐渐又盯着铁慈的手腕发痴。

那手腕虽然伤口狰狞,偏偏衬得周围肌肤洁白细腻,腕骨精致,小臂线条优美而不乏力度。李小姐看着看着,两颊渐渐红了。

丹霜却看不下去了,伸手抢回针线,道:“小姐您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看男人的?”

李小姐的脸瞬间烧着了,期期艾艾捏着针线,眼看眼里又要泛上新一波的泪来,铁慈正在头痛,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接过针线,嗤地一下便下针,那针下得迅捷又有韵律,起伏间手指几乎幻化成影,简直缝出了美感来,很快就缝合完毕,而缝合完的伤口,也同样具有美感,更妙的是,铁慈发现,她用最少的针便达成了缝合收紧的效果,不仅手巧胆大,显然还聪明得紧。

她禁不住赞道:“想不到飞羽姑娘竟然这么好女红。”

飞羽斜睨她一眼,手指一弹,将针线弹回丹霜手上针线盒,另一只手手指按着铁慈手腕,来回摩挲,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什么女红?我可没学过。这么简单的活儿,看看不就会了吗?”

铁慈垂头看自己手腕这位头牌手指按在她肌肤上,来回缓缓摩挲,眼睛却看着别处,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这是摸宠物的习惯动作,还是个死断袖?

不管哪种,都挺手贱!

她看看手腕,再看看飞羽。

飞羽的手指一顿,眼底露出一丝茫然,不动声色拿开手指。又拿起那装麻药的小瓶儿,无师自通地给她抹了一层。然后手指一卷,非常自然地收进了自己的袖中。

赤雪忽然笑道:“哎呀,这瓶子飞羽姑娘小心拿稳了。”更自然地伸手一拉,就又把瓶子拿了回来。

当面被拆穿的飞羽,脸都不带红的,赞赤雪:“您真妥当。我们院子里杨妈妈都没您这般细致。”

赤雪也像没听懂她骂人,笑吟吟谦虚:“不敢不敢,失敬失敬。”

铁慈听着两人机锋。心中忍笑,面上云淡风轻,丹霜帮她把伤口裹紧,她起身去换衣服。

她转过屏风,后头丹霜狠狠瞪过李小姐和飞羽。前者一脸羞愧地低头,后者含笑对她眨了眨眼。

铁慈很快换好了衣裳,简单洗漱过,便开始了对李小姐的问话,她这回坐得离两个女人都远远的,一本正经地让李小姐把那白梅花拿来给她看看,又问白梅花最早出现在哪里,怎么出现的。

“我也不知道,是我的丫鬟绿绮忽然叫起来,我们才发现院门上多了一朵白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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