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旧史(1459)

作者:梁语澄 阅读记录

“殿下不自己试试?”

“我当然会试。但你既来了,便是有条件可谈,否则我何必让你来?”

上官妧一笑,“殿下知道的。”

“寂照阁。”

“殿下想法子让我进去吧。每一道门如何开,母亲都告诉我了。”

“好。”

上官妧讶异,停步转身,“这么容易?”

“你证明你能治他的病,我就帮你。我进去过,想来你猜到了。”

这么些年过去,上官妧仍觉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笑笑算答应,转而道:“我住哪里?”

“煮雨殿?”

“殿下说笑了。”

阮雪音认真想了想,“太乐署吧,你奏得一手好琵琶,其他乐器也是国手水准,正好给她们上上课。苏晚晚,在祁宫唤小挽,你母亲的属下,也在那里。”

当夜阮雪音用上官妧给的方子亲自煎了药,送到鸣銮殿。

顾星朗还如昨夜在偏殿伏案,对着一摞长卷,听见她脚步声,让端上来。

滚烫倒进碗里的,天热,这会儿温度正好。“凉了喝药效会差些,请君上这便用吧。”她放好托盘。

顾星朗没说什么,右手拿起药碗一仰而尽,接过阮雪音递来的帕子抹一把嘴,“这药也喝了有几日了,可以了吧。”

两人都客气,不带任何情绪,真如君臣对话。

“不算药,更该叫保养。君上此番亏损太甚,是连月劳累所致,至少要喝到冬天。”

“这么久。”他已经低头继续看那长卷,随口回。

阮雪音才发现是纪平的长卷,其上又添新字迹,顾星朗的字迹——批注。

他在纳谏。

她没由来鼻酸,半晌没动。

“还有事?”顾星朗感觉到了,又问,同时抬眼,便见她鼻尖泛红。

他看一瞬,忍着没伸手,只怕一来一回又要起争执,道:“回去吧。我最近都晚,你在挽澜殿睡不好,回承泽殿睡。”

他说完再次低头,读过好几段了,发现阮雪音还没走。

只好没话找话,“是上官妧的事?”

阮雪音摇头,“已经安顿好了。”

“虽不知你为何要她来,既来了,得有用处,更得看紧。”

“知道了。”阮雪音点头。

实在很,乖巧。顾星朗终于还是伸了手,拍拍她胳膊,“去吧。”

伸手的动作天然让出空间,阮雪音便趁势靠近,反身坐到他腿上,“我陪你吧。”

这也是家常便饭,却从未在鸣銮殿发生过。素来肆意如顾星朗亦有些慌,转去看一侧帷幔,倒是没人,涤砚候在帷幔外。

“保证不讲话,”他待要说,她抢先一步,“也不看你写的字。”

顾星朗没辙,说不出拒绝的话更做不出推人起来的事,只好略调整姿势,继续阅卷批注。

阮雪音为自证言出必行,有意远离书案,也便完全贴着他;脸亦朝后,只看他的脸和发,偶见半根头发垂落挨耳廓,帮他拂开。

于专注之人而言,极轻的动作也是干扰,尤其她坐在他怀里,那十分专注本就减了三分,如此干扰,就更非干扰而是撩拨。

顾星朗忍了又忍,撑不住,搁下笔仰回来些,就着咫尺之距看她,“究竟何事?”

她本就不常主动投怀送抱,非常之时更不会,必有话说。他确定她是受了昨日教训,改策略了。

阮雪音却再摇头,“没有。你忙你的。”

顾星朗想说你这么闹我没法儿忙,又觉说出来更似调情——他难得没这心思,肢体上虽喜欢她这样,理智尚存。

柴一诺受天子诏入鸣銮殿,便在此刻至。涤砚进来通禀,第一眼见阶下无人,还心道怪哉,第二眼便见龙椅上两个人,都没看清赶紧垂首,脸恨不得埋进前襟,就这么又退了出去。

顾星朗正在看阮雪音,没看见他,但听见了响动。刚要扬声问,涤砚压低的话音传进来,大意是说这会儿不方便、须等一等。

“可是柴一诺来了?”顾星朗等不了。

涤砚忙高声答是。

“请进来。”

涤砚掏了掏耳朵,“现在?”

顾星朗歪回来瞧阮雪音,“你愿意这么见柴一诺,我没意见。”

涤砚在外等不到示下,不敢领人往里走。

半刻后却见阮雪音出来,对柴一诺颔首,道:“进去吧,君上等着。”

她在这瞬想起白日里宁王的絮叨,彼时没认真听,勉力回忆,仿佛是说彻查官员之事还没完。

柴一诺此来便为这个吧?

前车之鉴,她没有逗留,一壁想着,人已踏出鸣銮殿。

在御花园碰上等候多时的崔医女。

宫中只这一名医女,她鲜少出去,更不与外界联络,此为崔义谋反而她作为远房侄女未受株连的主要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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