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旧史(987)

作者:梁语澄 阅读记录

“还有些残余。”竞庭歌只是瞧孩子。

阮雪音想了想,“我帮你看看?停了哺喂,最好做些疏通。晚些我再交代给你接下来饮食,都寻常,回到相府你只说口味使然,不至露馅。”

整个月中相伴,竞庭歌在她这里早已不赧;由着阮雪音检查动作的功夫,瞥见案几上一本书册。

拿过来看,原是札记,录着女子自有孕到生产许多事项。

“我说从前没听老师细教你这些,仿佛只花了两三日讲授?此番却厉害,原来有孕后自己在用功。”

“有回下山,老师让你自己逛,带我离开了几个时辰,便是去观人生产。严格论,细教过。”

竞庭歌眨了眨眼,“我还在,那是十五岁之前?”小小年纪就看这些,习医确令人头疼,“怕么?”

自然怕,全程肝儿颤又不敢转视线,怕老师骂。阮雪音颇有些往事不堪回首之心情,专注在竞庭歌前胸,动作毕,日头已见黯暖。

阿岩翻了个身。

两人忙噤声去看。

小家伙又翻一次,睁开了眼。

竞庭歌想哭又想笑,过去蹲在她跟前柔声,“阿岩。”

不到两月的小婴童,神情变化也是缓慢的。竞庭歌看着她眼睛亮亮直盯自己,渐露笑意,刚展开,忽而眉头一皱,哇哇哭起来。

她且哭,伸两条胖胳膊向竞庭歌。

乳母闻声跑近,在外叩门。

“无事,有些醒了,我们拍哄拍哄便好。”

许是有孕后深得人母心绪,阮雪音如上月长信门前般再次欲哭,压着声回了,转身见竞庭歌已经抱起阿岩,母女皆落泪。

若非亲见,谁能相信;若非为人母,谁又能明白。

稚子无知,却也什么都知。母亲离开,母亲出现,欣喜委屈都在一瞬间。

近黄昏涤砚来传旨,说君上知晓竞先生入宫,特设家宴在烟萝水榭,时辰差不多,便可以慢慢过去了。

夏末秋初,正是一年惬意时。呼蓝湖畔繁盛与宁谧相共,夏花伴古树,水边高草仍浓绿丛丛。

阿岩裹在极软糯襁褓里,小眼珠子悠悠转,因半卧,所见有限。

竞庭歌想抱自不能,眼看乳母稳妥,与阮雪音快步行,拉开和宫人们距离,“何时能完全竖起来抱?日日躺着看天,可怜得很。”

“等她脖颈足以支撑脑袋,百日左右吧。人家现下根本分不清天与地、花与树的差别,不觉难过;就你这做娘亲的,溺爱。”

竞庭歌长出气,“这般抱她同来,会有人觉得怪么?毕竟不是公主,不是宫中任何主子的娃娃,哪里就该列家宴了。”

“她是郡主。且养在折雪殿。君上因她与自己生辰相近,喜欢得很,合宫都知道。”

待顾星朗现身烟萝水榭,极熟练将阿岩抱过来逗弄,竞庭歌才真正明白这句“喜欢”。

“不错吧。”淳风早看得习惯,站在竞庭歌旁边小声,“绝对比她亲爹出色,瞧这姿势,这宠爱,胜似亲爹。”

她自说的上官宴,竞庭歌大致想象了一下慕容峋。

恐怕真是顾星朗最出色。

“到阿岩半岁,九哥也练出来了;待我小侄儿出生,绝对是初为人父的男子中表现最好的。”

阮雪音会心笑,众人皆坐。秋来夜渐早,将黑未黑时,上官宴出现在湖岸,随宫人一路行来。

在局内人眼里,他亦算扭转竞庭歌心意的利器之一;因孩子的缘故,便连纪晚苓都视他作妹夫,也便不奇怪家宴时分此人至。

竞庭歌却莫名觉得顾星朗另有安排。自己回了相府,上官宴频访温斐,今夜召他们都入宫,就像有事相商。

夜色混天水,宫灯一盏盏亮起来。酒足饭饱,谈笑风生乐融融,乳母说入夜孩子不好在外面,有讲究,阮雪音便要告退,顾星朗道:

“难得庭歌入宫,朕与上官宴的酒也还没喝完,你多留一会儿,让瑜夫人和淳风先陪郡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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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分久必合

阮雪音有孕,竞庭歌新产,两人都喝不得酒,不过与上官宴共围坐顾星朗案前,时而帮忙斟杯。

“待阿岩渐长,小雪腹中孩儿降世,祁宫里只会愈加热闹。到时候便不止我们四个在此乐饮了,必是儿女绕膝,岁岁春暖。”

竞庭歌自听得懂此间意味,“师姐夫见一次劝一次,也不嫌累。”

“不累,家和万事兴。”顾星朗这般答,觑一眼上官宴,“他不敢问,相府的门都不敢登,只好我来做说客。”

“人家自有与温小姐的蒲公英之约,师姐夫多虑了。”

饮酒二人正举杯相碰,闻言对视。

“这话听着——”

“酸。”上官宴笑接,“蓬溪山的姑娘气性总是大些,君上该比臣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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