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儿(95)

干瘦,怯懦,胆小如鼠,倒与元宝儿的“气定神闲”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着两个连毛都还没长齐的人,一时,脑海中便又浮现出了方才那副画面,彼时伍天覃一抬眼,第一眼还只瞧见了元宝儿一人的背影,正挑眉只当这小儿跑到这儿来躲懒来了,不想,再往前走了几步,才见他跟前还有个小女孩儿。

便见远处一男一女仿似搂抱在了一起似的,女的踮起脚尖,微仰着头,脸凑到了他的脸前,至于那元宝儿则抬起了手,似要去抚那小女孩儿的脸,光天化日之下,伍天覃只以为那元宝儿竟在……竟在搂着那小女孩儿在亲她的小嘴来着?

伍天覃当即心头一跳,双眼骤然一眯,人还有些没有晃过神来,暴跳如雷的喝斥声便止不住先一步冒出口了。

哼,从来只有他伍天覃逗弄戏弄甚至调戏旁人的份,还从来敢没人在他跟前上演此等香艳一幕,尤其,还在他的院子外头,那人还是他手底下的奴才。

简直胆大包天。

尤是到了这会儿,伍天覃都依然觉得胸窝子滋滋的直冒着火儿。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感油然而生。

话说,院子里静悄悄的停滞了约莫半刻钟后,不多时,只见一群人马浩浩荡荡的从院子后头来了。

伍天覃这凌霄阁日前就住了他这么一个主子,余下十余个丫头全都住在后头的厢房和侧屋里,婆子们则一半宿在了院子里,一半回到府里的下人房同一家子一起住,伍家这府里多是拖家带口的家生奴才。

整个院子里除了伍天覃这么个男子以外,便唯有后院下人房里住了的长寅和元宝儿这么两个年纪小的小儿了。

院子里不住其他男子,就是为了防生龌龊。

而这会儿,那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便是从后头元宝儿和长寅二人住的下人房来的。

问玉在前头打头阵,后头跟着两个婆子并两个丫头,只见两个婆子手里一人拽着个包袱。

问玉走在前头,远远的朝着跪在台阶下的元宝儿身上看了一眼,随即抿了抿唇,踟蹰半晌,立马朝着上头的伍天覃恭恭敬敬的禀告道:“爷,搜到了。”

话一落,只见两个婆子一人各自托着个包袱朝着元宝儿跟前的空地上一扔,一脸愤恨地朝着元宝儿小脸上瞪了一眼,有些厌恶又鄙夷道:“爷,正是打这小儿屋子里搜出来的,一个藏在了他的床榻低下,一个藏在了他的床榻上头,用被子紧紧裹着。”

说着,其中一个盛气凌人的婆子抬手便朝着元宝儿脸上一指。

婆子这话一落,整个院子里所有人全部齐齐将目光投放到了元宝儿身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不多时,开始止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唯有桃欢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敢相信。

此时唯有元宝儿整个人还有些发愣。

他方才被那伍天覃喝斥了一番,还以为是自己跟小荷花之间的拉扯惹人误会了,至于后头那鸳鸯过来,一口一个搜啊搜的,元宝儿压根一头雾水,压根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直到这会儿两个包袱朝着跟前一扔,后知后觉的元宝儿顿时缓过神来了,原来竟是污蔑他偷了东西!

好家伙!

他不过才前脚打从院子出了一刻钟多,转眼间回来时便成了与人瓜田李下的淫,贼,以及偷人东西的明贼了。

元宝儿瞬间一脸气愤和憋闷无语。

不过脸上依然咬牙克制着,敌不动我不动。

整个人依然蔫蔫巴巴的跪在那里,低着头,目光从一个包袱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到了两外一个包袱上。

坐在上来的伍天覃闻言,瞬间眯起了双眼,他的目光如同一柄冷箭,直直落到了元宝儿脸上,早已将他见血封喉了无数回了。

伍天覃这人通身威严华贵,往日多带笑,虽对院子里的随从小厮有为严厉,动辄踢打,却对院子里的丫头较为温和,嘴上时常多念叨着“女子多水灵,娇滴滴的,都是水做的,哪能随意打骂”,故而,除非犯了大罪大祸,轻易鲜少遭到责罚,这也是虽二爷脾气过于修罗,却一个个皆愿意朝着凌霄阁里头前仆后继的缘故。

这会儿冷不丁发起怒来,便觉得他威严吓人,端坐在上首,气势迫人,令人大气不敢出一下,一个个立马噤声不敢多言了。

“将包袱打开。”

伍天覃冷冷盯着元宝儿看了许久,而后视线一扫,落在了两个婆子身上,声音冷硬如冰。

两个婆子立马将包袱解开,瞬间,松松垮垮的包袱里头的物件便一件件散落开来,清晰无误的展露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只见其中一个包袱里裹着一双新鞋,一身蓝布衣裳,两块白色帕子,并一身凌白里衣,瞧着无甚寻常的,可另外一个包袱里,却洋洋洒洒的散落一地的各种颜色各种式样的……肚兜和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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