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住那只冰山帝(2)

馥如子再次听到身边同僚倒抽凉气的声音,可再观国君,却见她依然面不改色。

“信惠王?孤可记得,孤跟信王的大婚就在明日,一切婚嫁事宜都已准备妥帖,怎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信王要救走孤的死对头,并要与她成亲?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司马大人你可知道?”

馥如子将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只不敢说话,周围列位大臣也都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气氛寂静得诡异,空气仿佛紧绷成了一根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这种寂静漫长又煎熬,馥如子那套华美官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突然听得三阶台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馥如子身体猛的一颤,再听得有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她感觉全身汗毛倒竖,身体中每个细胞都在争先恐后咆哮: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

“抬起头来。”头顶响起国君端庄威仪的声音。

馥如子咽了口唾沫,艰难的抬起头,却见国君突然惆怅的望了望殿外那轮初升的红日,叹道:“司马大人,你让孤怎么说你才好呢?三百个人啊……”话到此处,却见得衮冕加身的国君突然做了一个让人跌破眼珠的动作。

只见她揭了自己的鞋底子猛地就向着馥如子脸上招呼,一边抽一边骂道:“司马台是吃屎做的吧?三百个人竟然还打不过二十来个人,你们丢脸就算了,可偏偏要将孤的脸丢在惠王那里!”

周围大臣顿时回过神来,站得稍近一些的丞相大人立刻抢过国君的鞋子抱在怀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扼腕道:“陛下息怒啊,惠王如果真的娶了洛安太女,洛安太女定然会跟惠王借兵夺走王权,到时候免不了又是生灵涂炭,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啊。”

其他大臣也纷纷跪在地上求道:“望陛下以大局为重啊!”

宣野烦躁的看了一眼脚下跪着的大臣怒道:“孤早就说过了,那洛安太女是留不得的,当初就应该一刀杀掉以绝后患,可你们偏偏不听,还说什么留了洛安太女一命就能让世人赞孤一声仁君风范,仁君个屁啊!如今倒好,洛安太女跟惠王勾结,这两人恐怕早就在谋划着怎么从孤手中夺走王权了。”

馥如子忍着脸上的抽痛,只一个劲磕头道:“陛下息怒,是臣办事不周,望陛下降罪。”

一旁的太和夫人急忙从丞相手中接过鞋给宣野穿上,起身之时小声在她耳边道:“还望陛下注意言辞。”

宣野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过激了一些,她急忙咳嗽一声正了正颜色道:“传令下去,司马办事不利,罚她半年俸禄,另外司马府上收藏的那些上好美玉通通上交到孤手上,尤其是那块从从越国弄来的和氏璧,还有司马枕头底下那块雕成猪首龙身的羊脂白玉以及司马书房里书架上正数第一行第二格藏着的那块雕昙花的翡翠玉。”

馥如子目瞪口呆的望着尊贵的国君,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宣野见她不答,不满道:“怎的,司马大人可觉得孤处事不公?”

馥如子嘴角猛地抽了抽,痛心疾首的磕了一个头,撕心裂肺的道了句:“谢陛下隆恩。”

宣野重又走到三阶台上坐下,她整理了一下华美的袍袖,凤眸微蹙,声音却听不出一丝异样,“信王与孤的婚期是两国早已商议好了的,如今祁国举国上下皆在欢庆孤与信王的大婚,可偏偏信王要在这时劫走洛安太女并扬言要与她完婚,他这不是故意打我的脸是什么?”

底下众臣默默,没有人敢接话。

宣野和信王的婚事源于祁国前任国君还在位时期的一段渊源,先公号德,祁国国君被天子赐予公爵之位,所以先公又称德公。

德公六年,德公出使信国,信国先王被德公美貌所迷,扬言要娶她为后,那时信王后位空缺,众后妃争相逐之,德公半路杀出自然让众后妃不满,遂联合起来要谋杀德公,这件事碰巧被公子无疆知道了,他便将众后妃的阴谋告诉了德公,使她躲过一劫。

德公感念公子无疆的救命之恩,对他许诺,要将祁国未来的国君许于他为妻。

这公子无疆便是如今的信惠王。

祁国本是大周的一个诸侯,每年要向天子之国大周上供数以万计的财富,宣野看着心惊,想着肉疼,要是这些财富用于发展祁国国力,不出几年,祁国定然比现在繁荣强盛。

再加之这些财富都是从繁苛重税中而来,人民辛勤劳动一年,有一大半成果用于缴纳赋税,宣野虽算不得一个英明神武的好国君,却也是一个懂得人民疾苦的,所以她不打算再将她子民的血汗钱用来满足大周贵族的骄奢淫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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