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住那只冰山帝(47)

她一边哭叫,一边用双腿在地上踢打着,将青石板上聚集的雨水溅得到处都是,像极了一个跟大人撒娇耍赖的孩子。

丘山沉痛得将脸转到一边去,祁公这样子简直不忍直视,太丢脸了啊。

君无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也不急着抽开被她抱着的大腿,也不使用暴力一脚将她踹开,他只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眸子鄙夷的望着抱着他大腿的人。

“就你这样子,永远也成不了我信国王后。”

寒冷锋利如利剑出鞘般的语气从头顶刺下来,宣野浑身一激灵,她抬头看去,却见君无疆始终面无表情,可他的嘴角分明带着几许讥嘲。

宣野如醍醐灌顶般悻悻的松开了手,君无疆也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去了。

宣野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日阳殿外那冰冷的青石板隔着衣料传来一种刺骨的冷意。

宣野连打了几个寒颤。

真冷啊……

也不知躺了多久,她突然感觉身旁有脚步声传来,来人在她身边停下,原本打在她头上的雨顿时没有踪迹,大概是来人将伞撑在她的头顶。

来人什么话也没说,他温柔将她扶起来,拿出手绢帮她将脸上的雨水擦干净。

他脸上有着最温和笑容,那细长的眉眼在殿外风灯的照耀下渡上了一层迷离的光晕,那精巧的小嘴笑起来推动着嘴角的法令纹,他看上去迷人得不像话。

他半搂着她走到正殿和侧殿相连的一条走廊上,略带责备的声音响起,“你看你淋得浑身湿透了,还不快回去洗个热水澡?”

宣野嘴角勾着嘲弄笑意,“姬景阳,你不必再演戏了。”

姬景阳脸上的笑意带着些许裂痕,“宣野,你就假装我不是对你演戏的好不好?”

那透着无可奈何的语气却没能让宣野对他有半分怜悯,她将他推开一些,“你可知道我母亲在我生活的这些年里一直无比厌恨于我,而她厌恨我的结果便是让我也厌恨上了她,对于我厌恨的人用剩了的东西,你觉得我会好脸相待么?更何况我还知道我你对我别有用心。”

姬景阳脸上的表情这下完全冷淡了下来,那迷人的狭长双眸微微眯起,从眸中迸射出几许冷意。

“在你眼中,我只是东西?”语气中有着不可抑止的颤抖。

宣野嘲弄一笑:“你不仅是我母亲用剩了的东西让我厌恶,我还知道你跟宣歌勾结在一起。”说完,宣野俯身在他身上闻了闻,“你身上还残留着宣歌身上的味道,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就闻到了。”

姬景阳脸色惨白一片,他呆呆的凝望着她的脸,在她那鄙视厌恶的目光中,他也感觉自己仿佛被丢在了一个泥潭中,他在那泥潭中滚来滚去,身上沾满了肮脏的泥土,全身污秽不堪。

宣野还在继续,“你可有听说过中原有个词语叫做‘父子聚麀’是说禽兽父子共用一只母兽的行径,中原人用于骂那些不知礼义廉耻的无礼之徒,而你,宣歌,我母亲,你们三人何曾不是如这些禽兽一般做这些腌臜污秽的事情,姬景阳,我不是宣歌,并不是你三言两句就可以哄骗的,即便我跟君无疆之间的婚礼作废我也不会退而求其次选你的,所以,你还是省点力气,将你这些伎俩用在别人身上吧。”

也不再多看他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宣野拖着被水淋得有些沉重的身体一步步向侧殿走去。

其实她并不是有意要对他说出这般刻毒的话,只是她现在心情乱成一团,迫切的需要发泄口,这样噼里啪啦对着姬景阳说了一大通,其实她心中是略带歉意的。

姬景阳并没有留住她,也没有追上去,他呆呆的伫立在那里,双眼静静盯着脚下的青石板,他身上那如雪白衣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显眼,看上去就如一只无处可去的鬼魂野鬼。

他嘴角慢慢勾出一抹弧度,他好似凄清的笑了笑,随即,语气中透着与脸上神色截然不同的冷意,“出来!”

话音刚落,却见走廊附近那浓稠的黑暗中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侧殿门楣上那一盏八角宫灯不甚明亮,依稀可见男子穿着一件墨绿色斜襟长袍,脸上戴着半截兽头面具,只露出一双揉了碎玉似的双眸和一张刀削般的薄唇。

姬景阳脸上已然没有刚刚受伤的神色,原本低沉可怜的双眸中染上几许冰寒的嘲讽,“她这般侮辱于我,大概正如了你的意吧?”

面具男子语气低沉,“我不是早告诉你了么,她本不如表面上看着那么愚笨,你这般作为,实在白费精力,所以,对她放手吧,大周诸侯那么多,为什么非得将目标对准她?”

姬景阳冷哼一声,“大周诸侯那么多,可偏偏只有她是女人,而女人……”他嘴角扬起一抹邪魅弧度,掷地有声,“最是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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