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才人才十三四岁,虽然受过恩宠,但是面上还有一丝未褪的青涩。
这个洗砚台是萧珩专门送给妹妹的,萧达华很是喜欢。看着那对小才人,萧达华很大方的招呼她们一起来。
“你们也过来吧。”窦湄和张孟对望一眼,不敢对这位嫡公主说不,趋步过来跪坐下。两人望见洗砚中两尾逼真的游鱼都忍不住轻声惊叹起来。
宫中的宝物很多,但是限于品级,两个人见到的也不是很多。
“呀……”听见两名才人压低了的惊呼,萧达华是有几分高兴的。
辚辚的水光中,那样瞧着似乎是真的有一条鱼在里面缓缓游动。
“你该怎么称呼呢?”萧达华对窦湄问道。
“妾窦氏。”女子闺名不能随意告知出去,如今这一进宫,她能告知于人的也只有那个窦氏了。
“哦。”公主点了点头,“窦才人”然后又看向张孟。
“妾张氏。”张孟道。
萧达华笑道,“窦才人。”
“妾在。”窦湄垂下头,一副愿听调遣的模样,但是那样子说是和宫人又是不大一样。低眉顺眼中和宫人低到尘里的卑微又不一样。萧达华看着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的字写得很好。”
女孩子看着少女面上的怔忪噗嗤一笑。
弘文馆里读书的都是一些皇子还有勋贵国公家的嫡子嫡孙。这些天潢贵胄来东宫的弘文馆光是那些亲王仪仗,就是好一道景色。
太子在此时是并不出现的,萧珩身着亲王服色的锦袍跪坐在茵蓐上。最近卫王忙着和那些文士编纂书籍,是没有时间来弘文馆了。
至于太子……
萧珩看着立在面前的书架,书架支起,上面平坦展开一卷书卷。上面的是孝经。
这书他从八岁开始学,到了现在都能背下来了。
“孝经之中,寄奴你觉得哪句话是最重要的。”他那会看到的是父亲黑色的翻领胡服,还有胡服下的圆领锦衣。
“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君子之事上,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他声音平稳,没有半点被考问的紧张。
先是儿子才是臣子,不过天家之中,是儿子也必须是臣子。
只是不知道两位兄长是否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眼睛看着书卷上的字。
他才回甘露殿就见着妹妹襄阳公主站在那里迎接。
“阿猗。”萧珩知道妹妹独自一人的孤独,他拉起妹妹的手一同走进殿内。
“今日儿见到一个字很好的人。”萧达华和哥哥说起今日的见闻来。
“是起居郎吗?”萧珩问道,天子身边的那个起居郎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小公主摇了摇头,“是耶耶的才人。”
“哦。”萧珩笑了,“能让阿猗觉得字好的,那应该是真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萧珩对妹妹襄阳公主口里那个字好看的才人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襄阳公主好书法,虽然年纪小,但是一手字却已经非常好看,尤其常年被父亲带在身边,好字见了不少。能让她说好的,那一定是真好。
萧珩一面看着妹妹坐在秋千上大笑着嬉戏,一面眼睛止不住的向东宫的方向看去。东宫太子居所,弘文馆也在那里。不过此时那位大兄不知道如何,皇父与皇子是父子,同样也是君臣。从来没有君主可以长久的容忍一个臣子。
想起那为太子在东宫的诸多作为,萧珩心里的某个地方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声,二兄想着要在耶耶面前表现,而太子大兄却是被东宫右庶子管束的频频脾气大发,虽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依旧我行我素。
二兄的举止看着似乎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礼让士人,召集天下文士编纂书籍。看着是十分爱才,且一心沉迷于学问里。可是实际上只有二兄本人知道。
“阿兄,阿兄!”襄阳公主坐在秋千上,襦裙上的花纹被风灌的鼓了起来。小公主有些不满,“阿兄,儿想再高一些!”
萧珩嘴角勾起,一双漂亮的凤眼里也荡起了层层涟漪,“阿猗想要再高一些,嗯,很好。”说着,他的手扶在秋千的绳索上微微使力将妹妹推出去,让她在秋千上荡的更高。
女孩带着惊喜的笑声在花丛中回荡。
窦湄和张孟凑合着吃了几个点心当是正经的膳食了,书房里一旦忙起来,还真的顾不上用膳。长安人喜好肉食,就连点心里都是放了猪油,热着吃的时候还好觉得酥软可口,冷下来之后就是说不出的油腻了。
窦湄在舅舅家,就是舅母黄氏看她不顺眼,也没有给过她凉透了的点心。没想到在舅家都没受过的事情,倒是在她做了天子嫔御之后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