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91)

“青春今夜正方新,红叶开时一朵花。分明宝树从人看,何劳玉扇更来遮。”

崔二娘听着萧珩吟出的却扇诗,面上的笑容化开来。等到第六首却扇诗念出,她放下了手里的团扇。

却扇之后又是喝酒,宫人请萧珩和崔宏德并坐,用五彩丝线将两人的脚趾系在一起。

宫人们将两人身上繁复的礼服脱去,将两人头发梳在一起后,宫人念道“天交侄女渡河津,来向人间只为人。四畔旁人总归去,从他夫妇一团新。”

当朦胧的纱帐落下后,崔宏德只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她甚至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在出嫁之前,长公主亲自拉着女儿说了一些夫妻同房的事情,还给她看了那些男女交合的春*宫图。

夫妻敦伦,阴阳相交。

她想着脸庞都要烧起来了,尤其是和萧珩做这样的事。她紧张里又带着期待。

萧珩弯下腰去将两人脚趾上连着的五彩丝线解开,崔宏德满心期待又紧张的等着他将自己轻轻压倒。萧珩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萧珩解开五彩丝线之后,对她笑笑,“今日太劳累了,从姊还请尽早歇息吧。”

说完,自己已经躺下了。

崔宏德没想到自己想了许多回的新婚夜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她已经做好了承受破瓜的痛苦的准备,没想到却是这样子。

她很委屈,真的很委屈。心里到底有些不甘心,她伸出手,忍着羞耻想要去勾*引他,手才触碰到他,就听见萧珩无奈的声音。

“从姊,我很累了。歇息吧。”

她的手无力垂了下去。

**

今日六大王完婚,那边的喜气洋洋和掖庭是没多少关系的,窦湄早上叫宫人给她折了一枝桃花,插在高丽瓶子里。她看着那支艳丽的桃花从刚刚开始摘下来的水嫩妍丽到最后的萎顿。

宫里的女人哪个不这样呢。

她抱着膝盖坐在寝榻上,窦湄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默写过的子夜歌,外面宫人已经睡死了,她轻轻的哼唱起来,“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夺人愿,故使侬见郎。”

她的哼唱柔软甜美,窦湄的眼神空空的,她抬起眼不知道看向何处,当唱至第二遍时候,一行清泪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人命

新婚第二日,新妇就要洗漱整理装束来拜见舅姑。萧珩的生母段皇后在十年前已经薨逝,宫务实际上掌握在太子妃手里。后宫的那些嫔御们在外头说的不好听的都是良人妾,还真的不太值得让崔宏德这个正经的王妃太过重视。

崔宏德是怀着一肚子的火气起身的,新婚夜一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做,第二日清早起身,萧珩和个没事人一样去那边去洗浴。她原本以为至少他会安慰她几句,结果什么都没有。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也没有人敢给她这么大委屈受过。

洗浴过后换上大袖上襦,发式也梳成成婚的妇人发式。因为是去见圣人,也不做浓妆打扮,在额头上贴个花钿,面上扫粉,整理好之后走出来正好遇上萧珩。萧珩面上眼里没有半分的愧疚,他一脸的坦荡荡,倒是叫崔二娘有种昨晚上其实他根本就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两人分别坐在食案旁,朝食也被端了上来。

要去觐见皇帝,再加上衣裳繁重,怕吃多了内急,因此食案上的膳食也不多。多吃一两口就有内侍提醒不能吃多了。

呈上来的膳食尽善尽美,手一摸都是热乎乎的,但是崔宏德现在不管是吃什么都觉得如同嚼蜡,没有半点滋味。当她一抬头,见着萧珩如同无事那般,持匕进食。心中一时间又气不打一处来。

用完朝食漱口,用宫人奉上的专门用来净齿用的膏药将牙揩过。又将手洗过一遍擦上脂膏才算是将浑身上下打点好了。

新妇见姑舅是半点都不能含糊的。尤其这位阿公还是当今天子的时候。

但是她心里还是有股火气!

萧珩无事的将自己整理好,他此时懒得去管表姐此刻因为新婚之夜就被冷落而受的委屈。

苏寿善亲自奉上一条干净熏有浓香的手巾,“大王。”

萧珩抽过手巾将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苏寿善见着萧珩将手里的手巾放在身边小内侍手里的盘子上,他躬下身提醒道,“大王,您和王妃该去圣人那里了。”

“嗯。”萧珩应了一声朝屏风外走去。

苏寿善赶紧跟上去。

皇帝心疼儿子从千秋殿走到甘露殿,特地派来步辇。但是萧珩依旧拜谢不受,带着崔宏德从千秋殿走到了甘露殿。

皇太子萧琬自从挨了皇帝的那一顿鞭子,之后在父亲的面前总是有些恹恹的,尤其是爱妾被杖杀之后,他的性情比较以前越发乖戾和叛逆。这次他听说皇帝又派出步辇去接六郎,他心中一声冷笑,身边坐着的卫王也动了一下。当张淮进来说赵王辞谢不受的时候,萧琬的嘴角才有了一丝笑影,他斜睨了一眼身边的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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