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怼人会死吗(129)

“跟你无关。”

“是啊。”顾歧的眼眶有些发红,反衬的肤色雪白:“远离我,多安全啊。”

苏敛的眸光微微一动。

“是不是很后悔一开始遇到了我呢?”顾歧扯了一下唇角,向来傲慢的他罕见的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苏敛,我想说的话,远比这多。”

说你想知道,苏敛,你说啊!

他吃力的想剖白,只要苏敛多说一个字,给他这个开口的机会。

他们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只要苏敛肯迈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他顾歧会飞奔过来。

他可以为未来筹谋,殚精竭虑,可他不想在下一刻就失去她——

“不想听。”苏敛短暂的说,她的眼睛里似乎有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她一撑地面站起,却骤然间被顾歧拉住了手。

顾歧侧目,仰起头,喉结滚动。

“我其实不后悔遇见你。”苏敛说:“松手吧。”

顾歧霍然松开,他低下头,任由苏敛走出了庙门。

在那一瞬间,他心底云涌起无数的念头,都可以轻易的将苏敛拿下。

可是他终究都压抑了下去。

不能让那些过往多变成后悔的事。

他苦笑起来,慢慢的起身,仰起头,庙顶繁复的花纹渐渐重影,变白,好像无端的开始飘起大雪,连身体也觉得寒冷。

他猛地栽倒,血色从背后一点点的溢出来,浸湿了外袍。

宛如回到了那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凄冷雨夜,他在杏林堂外,和苏敛双双倒在瓢泼的无根水里。

抱着她,她的体温是天和地之间唯一的温暖。

然而这一次,他受伤却在没有苏敛来撑着他了。

***

荣王在院内舞剑,米氏章法,矫若风雷。

他阴沉着脸色,翻身旋腰带风,压腕一斩,将院内的石凳劈成了两半。

“轰”一声巨响,随后,屋内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荣王的面孔神经质的抽动了一下,猛地将剑丢在了地上。

远远地,管家老丁望而却步。

荣王冷冷道:“乳母何在!”

三个乳母细碎着步伐并排而立,其中一个怀里还抱着婴孩,忙不迭的哄着。

婴儿骤然被惊醒,哭的声嘶,无论乳母怎么哄也无济于事。

荣王的脸色愈发阴枭。

“一群废物,怎么照看的小世子!”他咆哮道:“统统给本王拉下去杖责!”

乳母皆是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那抱着婴孩的乳母跪倒瞬间,似乎是颠着婴儿,婴儿哭的咳嗽了一声,荣王瞬间血色冲目,他弯腰一把捡起地上的剑,划过那乳母的脖子,当场血溅三尺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乳母倒下,婴儿被荣王一把捞住,带进怀里,襁褓沾了血,孩子却没有。

荣王看着孩子的脸,神色淡漠,旋而入屋。

远处,老丁迅速收敛了震惊之色,转而抱紧了怀里的那把剑。

前夜,荣王带私兵出,半宿而归,面色狰狞,剑上带血。

他隐约觉得不对,只想前去问上一问。

可照这个事态发展来看,已经无需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爱我你就收一个!!↓

现言在填:谁说竹马不敌天降

☆、第六十七章

顾歧醒来时, 他宿在一张竹榻上, 背后贯穿性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甫一动弹就痛不可当。

“别动!”耳畔传来顾盈的喝止。

顾歧也动不了,身上没什么力气, 他慢慢的转动目光, 看见篷外老僧烹茶, 茶汤滚沸,白子楚捧着一个褐色的茶碗, 一边吹气一边小口的抿着。

“这茶香的很。”白子楚道:“顾盈哥哥, 你试试?”

老僧呵呵一笑, 搅动长柄勺:“一篙只值这一碗, 再来一碗便不新鲜了,只能从头煮过。”

“还有这种说法?”白子楚讶异道, 随后她娇憨道:“到底我是个粗人, 喝不出好坏,只知道香还是不香。”

“这也不失为一种福分, 若人人嘴都那么刁,还活不活了?”顾盈意有所指道:“七弟,你说对不对?”

顾歧:“……”

“圣僧,他醒了, 烦请替他瞧瞧伤势可还要紧。”顾盈道。

老僧搁下手中长柄, 扑熄了火走过来,把了顾歧的手腕,另一手一颗一颗的拨着佛珠, 半晌道:“顾公子身体底子好,但再好也需要固本培元,禁不起胡乱折腾。”老僧睨了顾歧一眼,幽幽道:“讳疾忌医要不得。”

这口气真是熟悉。

顾歧有点懊恼的偏过头去,心想这时候还在牵念些有的没的。

白子楚将药端了过来,在顾盈的威逼注视下,顾歧只得把药喝了。

“荣王伤你,你不去找我,不去找父皇,不去找大夫,跑到护国寺来发什么疯?”顾盈的口气忍不住多了责备之意:“若不是圣僧慈悲,你小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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