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怼人会死吗(58)

刚走两步,隔着门传出苏敛的吼声:“我洗澡了你给我站远点!”

顾歧:“......”

顾七殿下脸上的杀气呼之欲出。

男主人嗅着味儿不对,忙上来的打圆场,嘿嘿嘿笑道:“公子你也甭跟女人生气,他们就喜欢闹小情绪,媳妇儿娶回来不就拿来宠的嘛!你今天跟她认真置气,明儿个她就让你睡冷炕头!”

“她敢!”顾歧咬牙切齿。

“来来喝杯茶消消气。”男主人笑道。

顾歧果真是气昏头了,竟然将那杯平时避如蛇蝎的陈茶一饮而尽,男主人道:“公子贵姓?”

“姓顾。”

“好姓氏,顾姓是皇姓啊!”男主人丝毫未觉,侃侃道:“顾公子一表人才,不知——”

男主人絮絮叨叨,热情不减,居然是个话匣子,顾歧却并没有要与他聊下去的意思,他敷衍的勾了一下唇角,从袖子里排出银锭子,便起身去敲门了。

他面子上不耐烦,敲门却还是克制而轻柔,不一会儿门开了,那妇人笑道:“褥子都铺好了,待会儿给你们热点饭菜来,公子进去吧。”

顾歧愣了愣,与那妇人擦肩而过,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但他还是迈腿进去了,简陋的居室不大,摆了衣柜床铺更显拥挤,好心的女主人还特意在角落里放了一面铜镜,苏敛正坐在镜子前头梳头发。

她穿着女主人的衣裳,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偏大的戏服似的,松松散散,湿漉漉的头发如瀑布般直垂到腰际,衬的背影秀雅玲珑,顾歧有点纳闷的想,头发这么多,她每次到底是怎么三下五除二的盘起来的?

苏敛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费解的事,抬手就开始挠头,梳顺畅的头发很快就被挠飞起一大片,顾歧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不下去了,阔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回头挠秃了。”他口气责备:“有事就说,怎么还学会跟自己过不去了?”

苏敛扭过头,吊着眼睛看他,瞳光有点狡猾,又有点心虚。

“这是你让我说的。”她重新确认了一遍。

“你说不说?”

“说说说。”苏敛摇头晃脑:“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把你的外衣扔路边上了.......”

顾歧:“......”

女主人送了饭菜进来,隐约觉得屋里气氛沉重,识趣儿的退出去。顾歧像个监军似的盯着苏敛吃完饭,然后铁青着脸色拎着她出门,上街上找那件被遗弃的罩衫。

罩衫很值钱这件事立刻得到了验证,因为找不到了。

顾歧隐隐含怒:“苏敛,你不打算——”

“好大的月亮啊!”苏敛忽然振臂大呼。

“你不要给我调转话题!”顾歧怒道,他提扇刚要敲到苏敛头顶,苏敛已经呲溜一下跑了出去,她跑到房屋稀疏处,仰头眺望着银盘似的皓月,望着望着,她觉得眼睛有点酸胀。

“詹平在海上,应该跟我看着一样的月亮吧......”她喃喃道:“不,他看的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顾歧朝天翻目,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算是对那件春水东流不复返的衣裳表示哀悼,忽然,他眸光一闪,看见一个人。

秦韫与敲梆的老头并肩而走,两厢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中秋节不团圆还要在街头游荡的除了他们俩也没谁了,结伴走了一路,在拐角处告别后,转眼就看见了苏敛。

无巧不成书,这是缘分吗?

秦韫心底浮上来这几个字,暖洋洋的,腿却已经抢先一步迈出去。

“苏大夫。”他喊道:“又见面了。”

苏敛一愣,转过面向来,她眨巴眨巴眼,神思飞转,微有恍然:“是你啊。”顿了顿她警惕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秦韫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说着意打听过,不过其实以杏林堂在街坊里的名声,要打听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挠了挠后脑勺道:“这不重要吧,你若觉得不公平,我告诉你我叫什么就是了,我叫秦韫。”

苏敛似乎此刻并不想追究,她打量了一番秦韫的模样,问道:“你不回家么?”

她的敌意远没有前几次强烈,秦韫微微松了口气,拍了拍腰间佩刀:“轮到我执勤,这不是在巡街么?”

“那你也怪倒霉的。”苏敛扭过脸去略带惋惜道:“大家都团圆,一个人在街上吹冷风。”

“嘿。”秦韫笑了起来:“我孤家寡人的,也没处团圆,巡巡街还比一个人待在巡捕房里充实。”默了半刻,他耳根有点红,轻声道:“你呢?”

“我什么?”苏敛道:“如你所见,变成丧家之犬了。”她歪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撇嘴道:“我要真和慕容家有关系,也不会变得无家可归,你说是吧?秦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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