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乖乖的回去看书,做解药,等着医庄赚大钱。
然而,事情总是与她想象的,天差地别。
在她再一次没控制好量,或者放错药材,不小心又让一种毒横空出事的时候,医庄亏本了,短短七天,全庄只剩四百两……她震惊的抱着那最后一包袱的银子,看着下面站着的一群人,不敢相信。
青衣冷冷道:“有人看病不给钱,还打人!”
阿采:“那对夫妇,真的是太穷了。”
鬼手:“有个病人被十七吓死了。”
好,很好。
“连翘,白芍,把我房里的东西,都搬到库房!”
“你要拿私产充公?”青衣难以置信,其余众人,皆用着万分敬佩的神情看着她。
秦云冲着他们来了个皮笑肉不笑,他们怎么这么会做梦呢?
“从今日起,库房就是你们二庄主的闺房!”
看着他们震惊的神色,她继续放着狠话:“想从库房拿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
从今日起,她要与库房共存亡!
就不信了,那钱还能继续少下去?
☆、楔子入世(二)
事实证明,这钱,的确还能继续少下去……
厨房采买粮食需要钱,下人安身立命的工钱得掏,偶尔维修下这富丽堂皇的庄子要花一大笔钱。
某人瘦弱的身躯微微发颤,为什么会穷成这样?
她站在门口,看着某个上了整整三大把锁的柜子,再透过那柜子木门,想着以弱小身躯占了整整一层的小盒子,咬了咬牙,不成功便成仁,道:“连翘、白芍,我们走!”
连翘、白芍齐齐一惊:“小姐,去哪?”
“去抢钱!”
那惊天的吼声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恐慌,那小手都在微颤,人大步就往外走。
连翘、白芍赶忙乖乖跟着,顺便替那帮要被抢的人默哀。
第一家,就是那所谓的穷到揭不开锅,一日三餐只能凄惨的喝着稀到不能再稀的粥的夫妻二人。
秦云带着人,气势汹汹的闯入,一进门,那香软糯滑的粥香飘来,引的她肚子叫嚣了下。
穷,的确是穷。
她呵呵的笑了下,不就是穷到了那稠稠的粥内飘出了肉香,穷到了那妇人头上只能带着不过有点精细的金钗,穷到了男子被饿得壮得比她们的护卫还壮而已。
她嘴角扯着笑,一派“温柔贤淑”的模样:“二位……穷?”
两人连忙心虚的点了点头。
秦云立马转身走人,衣角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屋内两人松了口气,对视一眼,又相视一笑,又遇到个蠢的。
第二家,那个被吓死了的。
她祭拜了下那牌位,心塞了,这回这个好像是真的,就鬼手的那些个宠物,年轻力壮的都得被吓的不轻,何况是一上了年纪的老人?
那败家鬼,从今天起,得禁止他行医,禁止他没事随便出门乱逛。
于是,她又签了两百两的债,她心肝又颤了颤。
第三家,那个不给钱,还打人的,害得医庄赔了好多钱的。
那流着大胡子的男的,左肩的绷带正还绑着,右手正舞着大刀刷刷作响,秦云拿着张纸,满满的怒气全撒了出来,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颤了颤:“现在,本庄主给你两个选择,一按着上面的单子照价赔偿,二去替医庄问对赖账的夫妇要三倍钱!”
男子看着面前气势汹汹,跟头炸毛的小狗似的小姑娘,忽的大笑起来,那刀直接抵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小姑娘,老子两个都不选,你能耐老子如何?”
秦云双手抱胸,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敌甭管赢不赢得了,气势最重要,她置那把刀为无物,愣是以那点身高弄出了居高临下的味道,她道:“可以。”
男子刚笑了下,上扬的嘴角还没下来,仿若玉珠落盘的声音又传来:“只不过,下一个来医庄就诊的人的诊金,就是问你要三倍诊金。”
面前的小姑娘笑得有点阴惨惨的,两眼闪着隐晦又血腥的光芒,像是终于找到块大肥肉一般,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这模样跟他曾经遇到过的黑店老板一模一样……
她今年几岁?
小姑娘又道:“大侠行走江湖多年,总该知道,这世上,总有人会耍无赖,但也有人重信。总会有人会拼命追你要钱。到时候,您在江湖的名声,会如何,这可就不是我医庄能保证的了。”
男子拿刀对着那脖子又进了两分,大概在寻思着砍还是不砍,遇到黑店的,他通常一刀解决,但这个……
他妥协了,咬了咬牙,道:“那夫妇在哪?”
他不想被人烦,更不想本就不好的名声,连点渣都不剩。
秦云笑了下:“隔壁村西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