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清凝咬着唇，从脖子到一张脸却全都红了，“是因为别的。”

一天的忙碌过去之后，回到府里，谢清豫和陆至言先去看一看女儿珠珠。等到各自沐浴过，屋里余下陆至言和谢清豫两个人，他们坐到罗汉床上，陆至言帮谢清豫倒一杯热茶。

“夫人今天辛苦了。”

谢清豫接过茶盏，笑一笑：“辛苦也值得。”

喝一口茶，谢清豫略微坐直一些，正经说：“倒是有件事要同你说。”

陆至言问：“夫人有何事？”

“不是我，是清凝。”谢清豫道，“今日忠勇伯府的伯夫人特地拉着清凝说了一会儿话，且瞧着，可能是有别的意思。你也晓得，忠勇伯府的三少爷，如今二十上下的年岁，也是尚未娶妻的。”

“这个高祺恐怕有些心思，我才晓得他近来常往书院去，清凝便见过他不少，两个人免不了说些话、有过一些接触。今天清凝同我说了些小女儿家心思，想来若忠勇伯府使人上门为高祺说媒，她也不完全是拒绝的心思。”

陆至言微微皱眉：“忠勇伯府虽门第不低，但这个三少爷往日的名声是有些了不得的。他到现在这般年龄仍旧不知自己要的是什么，恐怕不见得能托付终身。”

“清凝犹豫的也正是这一点。”陆云绣伸手捧住陆至言的脸，“她虽不觉得他人不好，但怕他往后都如此，因而我想，若是忠勇伯府当真上门说媒，届时是要夫君出一出面才行的了。”

“哦？”

陆至言弯一弯嘴角，“夫人这是在夸我厉害？”

“是，你最厉害！”

谢清豫凑上前亲他一口，“有夫君在，再没有不让人安心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码着字，突然姨妈疼到只能瘫在床上，几个小时才缓过来，我枯了QAQ

第45章 春光明媚

一如谢清豫所想, 那日忠勇伯府的伯夫人见过吴清凝一面之后，没过多久，忠勇伯府便派了媒人上陆府来为三少爷高祺说亲。

这事陆家众人心里都是有成算的，而这一次说亲亦被婉拒。

翌日, 陆至言主动找上高祺，同他有了一场只为不为外人所知的谈话。

吴清凝再见高祺是在陆至言私下见过高祺的第二天。

她在书院, 正教小姑娘们做珠花做簪子, 高祺突然便来了, 且脸上有伤痕。

吴清凝看到他的模样，想他似乎是同人打架，免不了有些诧异。高祺来找她, 说是有话想同她说，吴清凝想一想，叫小姑娘先自己试着做, 人跟着高祺去外面。

两个人也没有走得太远。

他们站在院子里一棵大柿子树下, 一时半会，反而谁也没开口。

吴清凝大概知道高祺是为了什么才来的，却拿不准他想和自己说什么。相对沉默片刻, 向来羞涩的吴清凝却先一步开口问他：“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突来的关心让高祺受宠若惊, 他扬一扬唇，扯到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唯有眼底的笑意遮掩不去，“过几天就好了, 不严重。”

其实是前一天晚上同别人动了手。

他心情烦闷，去酒楼吃酒，又好巧不巧听到领桌的人大放厥词……

永宁公主、陆大人、陆家、许大人……而今想要和陆家攀交的人太多，心思自然也五花八门。但高祺听不得那些人在酒席之间对眼前这个陆家表小姐大放厥词。

他听不得那些污言秽语，也听不得那些下流龌龊。高祺想到这里，认认真真对吴清凝说：“你别看我身上有伤，但我一打五也照样打赢了。”

吴清凝禁不住一怔，一时又莫名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一时又有些为他这个奇怪的重点而感到无言以对。但她最终只道：“你方才说有话同我说，是什么话？”

高祺看着她，压低声音：“我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吴清凝轻抬眼皮，轻轻望一眼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又垂下眼，没开口。

高祺晓得吴清凝现在大约不信，可这怪不得谁，不是别人的问题，是他自己以前没个正经。陆至言的那些话他是听到心里去了的，也能理解吴清凝的犹豫。

若嫁他，便等于是拿自己一辈子去赌。

她觉得自己输不起，其实换作其他人也都是输不起的。

从前没有意识到这些，如今被一番点拨，心里是了悟几分的。他往日里如何浪荡做派，不过得到一个风流名声，没几个人会当成大事，只因为他是男人，是忠勇伯府的三少爷。

女子的处境却要艰难太多，她若是当真嫁他，便是交付自己的命运，因为不可控的事情太多……倘若他始终一事无成？倘若他后院妻妾成群甚至花眠柳宿？倘若他做出休妻之事、逼她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