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21)

莫名地,她怕这个姑爷。

这厢,宣仲安拿了一个酒壶两个酒杯,朝他坐在床边别着脸,不敢看他的妻子走去。

“少夫人。”他坐到了她身边,手朝她伸去。

许双婉低头微侧,接过了他手中的一个杯子。

宣仲安没说话,看着她伸出酒杯,直到她端着酒杯的手稳了,不再抖了,才缓缓地往她的杯中注酒。

待到满了,他看向她,看她双颊绯红,艳过桃李,见她睫毛轻跳似如蝶舞,又见她脸孔越来越红,这才收回眼,给自己注了一杯。

“少夫人。”他又唤她,伸出了手,与她交杯。

少夫人这时岂止是心乱如麻,万般镇定过的心神已全然不管用,她心跳如雷,全所未有的羞怯让她伸杯的手又抖动了起来。

宣仲安看着她的脸,又垂眼移到了她抖动不停的手,拿着酒壶的左手一伸,把酒壶放到了床边的矮桌上,把住了她颤抖的手,把她手中的酒,送到了她的嘴边。

他看着她,喝着手中酒,把她的那杯酒喂进了她的口里,看着她垂下的那双眼睫毛不停地轻颤,一下一下,颤进了他的心中,在他的心里泛起了一片涟漪。

一杯已尽,他又拿起了酒壶。

许双婉见他又倒了一杯,这心都焦虑了起来,这一次,她伸手了另一只手托住了自己的手肘,不想再被喂进口。

宣仲安见此,未有多言,只是在看了她一眼之后,收回了倒酒的酒杯,把头探到了她的耳边,在她耳侧的发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许二姑娘刹那连头皮带脖子与脚都红烫一片,滚烫得让她无所适从。

只一杯酒,她就像是已经醉倒了。

待到三杯已过,她已无法睁眼,任由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裳,在她身上作乱。

她连心都身滚烫一片,他的手一拂过,更是如置炙火上烤,这时候她已弄不清,烫的到底是他的手,还是她的心。

**

第二日清晨,许双婉在一片温热的热意醒了过来。

昨晚不过是歇会清醒了些,她醒了过来,又被像是根本未睡着的人压到了身下,到她沉沉睡去之间过程漫长,到底是荒唐了些,她这一醒就是抬头,看到了支着手肘侧着头首,从上而下看她的丈夫,她当上脸就是一红,随即想起时辰,顾不上羞怯,迅速爬起半身,从他的身上探头朝窗边看去。

天色已微亮。

冬日的天总是要亮得晚一些,有时天气要是不好,就是外面只透着微光,那也是时辰不早了……

许双婉又扭头往床尾边上搁置的沙漏看去。

屋中光线不亮,看不清那沙漏样子,她不由眯了下眼……

“卯末。”宣仲安伸出手,把她颊边落下的发拨到了耳后,他一丝一缕,轻轻浅浅,细细慢慢地拨弄着,把它们全拨到了她的耳后。

许双婉愣了一下,想起昨晚某景,一下就倒到了枕头里,把半边脸都埋进了枕中。

宣长公子并没有放弃他的动作,也没有被她的埋头扰乱兴致,一把发丝弄好,他就垂下了头,在昨晚他在她耳后弄出的众多红纹当中择了一处,轻轻触吻了起来。

许双婉没料还有此况,这下天色不早,时辰更不早,她还要去奉敬亲茶……

她忍着颤抖,在他的细吻下还是提了胆子,道:“时……时辰已不早了。”

“嗯?”宣仲安含着她的耳珠磨了磨。

许双婉的耳根又全都红了。

“要,”许双婉羞意难褪,但到底还是记挂着自个儿的身份,她自来被外人称道的就是她的礼数周全,眼看这已经是去迟了,再晚一点,她怕公婆觉得她刚进门就对他们不敬,“要去给爹娘敬茶了。”

她说得细如蚊吟,也就把她拢在身下亲吻的宣长公子能听清楚了。

宣仲安见她粉颊嫣红,脖子又一片绯红,他爱极她这个样子,所以昨晚还在床边另点了一对龙凤烛,只为看清她的模样,只是这厢她又羞怯到极不安的地步了,眼看就要哭出来……

要是哭出来,应也是美极。

但要是哭出来了,他怕也是会心疼。

遂他抬起了头,仅在她的粉颊上落了一吻就支起了身,与她道:“母亲昨日跟我说了,让我们今日辰末去与他们请安。”

许双婉一听,不由看向他。

“是真。”见她还怀疑,宣仲安嘴唇往上略扬了一下。

她这双眼,也是会说话。

就是,不相信的事情多了点。

不过,她刚刚嫁进来,还不到他们交心的时候,就是不相信,也不过是她谨慎罢了。

宣长公子看着她又红了一些的脸漫不经心地想到,想起式王说起他为她鬼迷了心窍的话,这话再想想,也是有几分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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