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491)

许双婉想了想,问起了施宁的事,“早上咱们小儿子怎么没过来看我啊?”

“我考了他两句,答不上来,气呼呼地走了。”

“你又欺负他?”

“岂有这理?我是他爹。”

“那你为难他,就是欺负。”

“你这是心疼了?”

许双婉眼睛里满是笑,看着气呼呼的宣施宁的父亲,这两个人,生气起来的样子更是像极!她时常怀疑施宁就是小时候看他父亲跟她假装生气的样子看的多了,才学会了他父亲这个气呼呼的样子。

“也没有,总不及心疼你。”

“嗯。”这还算可行,宣仲安满意地应了一声。

说不了两句话,妻子又垂着眼睛睡了过去,宣仲安等她睡安稳了,小心翼翼地把人搂到怀里让她靠着他,垂着眼闻着她身上的馨香。

他很少有闲情逸致陪着她安坐,就是在家歇息睡懒觉,也是她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时候多,以前他当她的陪伴是天经地义,不知道她安坐在他身边的心思。

此时他倒是明了了一二,原来只要是呆在所爱之人的身边,就不会有枯坐乏味等一说,即便就是只看着她的睡颜,内心也安然平静。

这日下午许双婉再行醒来又看到了在身边的丈夫,她不再问他为何不上朝,但在他给她喂完食,在他给她擦嘴的时候与他道了一句:“就定在六月十八罢。”

宣仲安跟之前的几次一样神色如常,当作没听到。

“我拼一拼,兴许还能留到那个时候,望康想要我看着他成亲,我不忍辜负这孩子的一片心意。”许双婉看着他,“还有好几个月呢。”

足有三个月近一百天呢。

“胡说什么?”宣仲安见她一口气又是这么多话,摇首道:“前两年还说你醒不过来,你不活得好好的?你休听他们胡说八道。”

“夫君,就六月罢。”他不想接受,许双婉便不多说,就慢慢缠着他答应罢。

“行了,再议。”宣仲安不想与她生气,淡然道了一句,接过下人拿来的帕子擦了手,抱了她起来,到无风的窗下晒会太阳。

许双婉被他放到了窗边的软榻下,又见他指使着下人把书桌抬过来接着作昨天没画完的画,不一会儿大管事的又把他叫到门廊下说事,随即他又进了门来,她看了他忙忙碌碌地忙了好一会儿就有些累了,想闭眼休息一下,哪想一闭上没一会儿她又睡了过去。

她睡下不多时,宣仲安到了榻边,看她睡着的睡颜柔和,嘴角翘着隐隐带着点笑,他不禁抬手摸了下她的嘴。

他们夫妻快二十年了,即便到了如今她也常常看他看得目不转睛,她对他的满腔深情从来不需她言语,从她的言行举止早已表露分明,宣仲安从来不怀疑她为他生儿育女,操持侯府的心甘情愿,他也知她为了他已尽全力。

可他是多想她再为他拼尽全力一次,要是再能多几个月,多几年,该有多好。

他是如此自私,如此离不开她,哪怕让她苦熬着也不想松开她的手……

“好吧,依你,”看着她安宁的睡颜,宣仲安小心地摸着她的脸,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我都听你的。”

他这生对不住她,唯独一点就是在家里还算体贴她,爱她,就是真是万般舍不得她,他也得听她的了。

只要想及她心悦他的笑颜,他就舍不得辜负她对他的一腔深情。

**

许双婉傍晚醒来,听到丈夫答应了望康成亲的日子,很是诧异了一二,但唯恐他后悔,第二日就忙叫来姜家的表嫂,让她带着媒人上孙家定日子。

当天姜张氏就回了侯府,孙家没作犹豫就答应了。

孙家那边实则一直在等着侯府这边的话,孙家姑娘的嫁妆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做出嫁的准备了,但侯府一不定日子,他们家就不好大行动作,这厢日子一定,两家是亲家的事已确凿无疑,当天孙家夫人和孙家大姑娘母女就托了姜张氏带了给许双婉的礼物来。

孙家母女许双婉之前见过好几次,孙夫人和孙家大姑娘绣功了得,许双婉喜欢她们母女那那一手使得出神入化的针法,但许双婉碍于孙夫人是有身份的人,孙姑娘年纪还小,并未跟其他人一般向孙夫人家求绣品,这次孙家母女给她绣了一套绛紫的百花裳来,贵气又不失雅致,许双婉一看,跟表嫂道:“这是准备了一段时日了。”

“望康是良缘,她们自是用心。”

“也是不打不相识。”望康跟孙家结缘,还是望康打了孙家独子一顿起的因,没想此后一番变故,他跟孙家儿郎成了好兄弟,还看上了人家家中的大姑娘。

那是个跟寡母一道撑起家中门府的姑娘,孙家也是个心善的人家,还收养了几个族中幼失怙的小儿郎视如己出栽培,是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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