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与我开太平(225)

谢映舒与郑士文确实是曾经上下属,那时谢映舒年少初入朝堂,性情张扬不羁,哪怕与郑家嫡女有婚约在身,也未曾将郑士文当岳父对待。

相反,郑士文此人刚正不阿,迂腐不化,在某些事情的政见上总与同僚不合。

谢映舒暗中观察,这俊雅少年整日看着尚书台吵得不可开交,自己坐在位置上喝茶,却将他们的交谈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心底也暗嘲郑士文之冥顽不化,但他官阶尚低,宁肯坐山观虎斗,也懒得去掺和这些事情。

郑士文之后下狱,与谢族脱不了干系。

但想一想,谢族权倾朝野,门生遍布天下,郑士文但凡动静闹得大一些,便绝对与谢族会扯上关系。

这种关联,可以理解成仇家,也可以直接忽视。

具体恩怨如何,谢映棠其实不知道。

但是成静给了她几个筹码,足以动摇洛水了。

她将话说得半真半假,就是为了牵动洛水心中最脆弱的那一根线,只要洛水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怀疑身边最爱的人对她的目的,就达到了谢映棠的目的。

成静那时问她:“若有一日,你知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利用你,我害你家族,杀你父亲,你又会如何?”

她思考许久,缓缓道:“我或许亲手杀了你。”

他微微一笑。

她又说:“可我若真的爱你,我杀了你,自己又怎么还活得下去呢?”

成静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可有些时候,你必须狠下心来。你要这般劝动洛水,只有令她因爱生恨……”他微微一顿,又低眼道:“她才会成为我们手上的一把刀。”

“而那把刀,刺向的是我阿兄。”她抓住他的手,犹豫道:“我不想害他,静静,你能不能……”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叹道:“三郎若肯主动放弃,我又为何要如此行事?棠儿,我至多只能答应你,若大事皆成,我能击垮谢族,将来定不杀谢族满门。”

她低头不语。

他又亲了亲她的眉心,柔声道:“我知晓你不忍,此事或许还会威胁洛水性命,三郎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于你亦不算安全。”

“但是,要成大事,许多事无暇兼顾。”

“三郎既然编造罪名欲杀我而后快。”他声音微沉,“那我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谢映棠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脸色越来越差的洛水,勉强定了定神,又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以为,我阿兄是真的在意你?他或许确实是对你存有怜悯之心的,可你于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洛水冷冷盯着她,强撑着道:“翁主如今所作所为,皆是在帮着成静。谁知你所言是真是假,怕是只想利用我罢了?”

谢映棠早料到她会如此说,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从衣袖里掏出几封泛黄的密信来,一看便是年代久远。

若没有准备充分,成静也不会来让她来冒这个险。

说动洛水,凭几个证据,易如反掌。

洛水不是那些在朝堂上心机城府极深的男人们,她所知的并不多,也不会察觉出许多细枝末节的漏洞,只要可以攻其心,便足够了。

成静最擅把控人心,此事进展得极为顺利。

谢映棠一路惊险地回到棠苑时,便看见屋中已经站了一个男子,那人背对着她,负手而立,显然已经等了许久。

她一眼便认出这人的背影,低声唤道:“二兄……”

谢映展转过身来,对她微微一笑,“三郎做事过于偏执,他没有为难你吧?”

“他不会为难我的。”谢映棠问道:“我夫君……他怎么样了……”

哪怕签了和离书,她对成静的称呼,始终都是夫君。

谢映展眸色微黯,低眼注视着她的脸。

她被他看得心头有点慌,正在想该不会果真跟成静说的一样,谢映展便沉重道:“他被陛下赐死了……”

她登时睁大眼,身子不稳,险些往后栽去。

谢映展眼皮一跳,连忙伸手拉她,担忧道:“你没事吧?”

她定了定神,咬唇道:“我没事。”

谢映展看她脸色如此之差,哪里像无事之人?便抓紧了她的手腕,低声道:“人终究是要往前看的,你还有一双儿女,一定要好好保重。如今三郎一心复仇,我亦难以插手……”

她抬眼望着他,“连你也不行?”

“他是嫡子,我不过庶出,在族中自然比不上他有威望。更何况,如今的三郎,权倾朝野,天下如今已无人可以阻他。”二郎低低一叹,“我也未曾料到他下手会如此果决,甚至不顾你的安慰。棠儿……我会想办法的,您尽管放心。”

她却担忧道:“那你可知,如今外面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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