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212)

他微凉的手指勾住她下巴让她抬头,他也许没有暧、昧意思,但是这个动作如一把小勾子,在徐清圆心上轻轻划过,太过犯规。

徐清圆大脑空白。

她也正迷茫着不知还要如何和晏郎君亲近时,钟离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惊得外头的两只灯笼摇晃。

钟离推开毡帘。

晏倾立刻放开徐清圆,向后退了两步。但紧接着,灯笼火光被摇晃的空气中带出的风吹灭,天地陷入一片昏暗中,晏倾听到徐清圆呼吸颤了一下。

他不受控制,没有多想,又多走了那两步,将她抱入了怀中。

他手擦过她的脸,温声安抚:“只是烛火灭了,别怕。”

徐清圆怔一下,心想她并不怕啊。怕黑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

但是……晏郎君主动抱她,是以为她怕吧?他以为她怕,是因他自己怕吗?

晏郎君畏惧一望无尽的黑暗,狭窄逼仄的空间……什么样的过往,会养成他这样的惧怕呢?

徐清圆埋在晏倾怀中,乖巧地做着害怕的模样。待晏倾反应过来她并不怕,他僵了一下打算后退时,她伸手搂住他腰,做足了架势:“清雨哥哥,我怕。”

晏倾:“……”

钟离站在了门口,晏倾脸颊滚烫,却不好和怀里的徐清圆躲纠缠。

他侧过头,对上钟离诧异地望着二人的眼睛,平静淡然得仿佛自己根本没有抱着一个女郎:“钟郎君还有什么事?”

钟离勉强将目光移开,说服自己,寻常人家兄妹也不是不能抱一抱的,毕竟一家人嘛。

他压抑着那种怪异,告诉晏倾:“是你们一晚上在问乔宴,让我想起了一个谣言。是谣言啊,我也不知道真假。就是有人说,前木言夫人原本受家人连累犯了罪,在教坊司关着。咱们大魏建立后陛下大赦天下,乔郎君才将她从教坊司提出来,让她去了小锦里。

“但是乔郎君依然不满足于此,后来连小锦里都不让她待,把她弄到自己身边。”

钟离表情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会儿,尽量挑着温和的字眼,好维护自己在徐清圆面前的形象:“听说那前木言夫人,是乔宴的嫂嫂。”

“什么?!”

埋在晏倾怀中的徐清圆,都忍不住侧了头看来,瞠大眼眸。

钟离一本正经:“真的有这种传闻。大家不齿乔宴,也有这个原因——他强迫自己嫂嫂,和自己嫂嫂搞到了一起。不过是他哥哥犯了事,哥哥一家人都死了,嫂嫂充入教坊司,谁知道他对自己嫂嫂有这种心思。”

晏倾扶在徐清圆肩头的手,猛地扣下。

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木言夫人”这个名字很耳熟,却不是因为叶诗名字的拆字。

他一定在某个时候见过这个名字,当他还是太子羡的时候,他代父监国,每天都要看很多奏折。在那么多奏折中,曾经出现过“木言”二字——

天历二十二年初,甘州报有人延误战机,投靠敌军,将军已将背叛者斩杀,叛背叛者全家流放之罪。

那个背叛者,名字叫乔应风。

他是探花郎乔宴的同族堂哥。

当乔应风死后,乔应风家人流放的名单上,有写他的妻子“木言”,充入蜀州教坊司。

太子羡在那封奏折上,批了“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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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满天心。

晏倾苍白着脸,抬头凝望天际。

是否是太子羡当年没有留意,害得那妻离子散,多年后,孽缘重来,恶鬼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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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诗无寐19

钟离怅然若失, 在让人探查没有人跟踪二人后,才放徐清圆和晏倾进来。

他们的镖局七月底才成立,如今不过十月中旬, 短短三个月,镖局实在没成什么规模。何况这些被除名的军人也没多少心思做生意, 他们一门心思, 想杀尽那些害死他们弟兄们的狗官、奸商。

当夜, 徐清圆和晏倾未返回刺史府, 而是围着炉火, 和其他镖局人一同坐着, 听他们讲故事。

钟离“今年六月,我们在与周边蛮夷国日常打仗中,许多弟兄因腹痛难忍, 在战场上死……”

这个故事和刺史告诉他们的并无差别。

徐清圆屈膝而坐,靠着晏倾, 她侧头, 看了晏倾一眼——刘禄没有在这件案上撒谎。

只是同样的故事, 刘禄说来隔水看花,远不如钟离这些人感同身受。战火和忠义的考验非比寻常, 马革裹尸以身许国的背后,小人中伤, 最是难以忍受。

当钟离将话带回那个时期, 晏倾二人都能看到众人虎目噙泪,感受到他们的愤愤不平。

钟离说了脏话“格老子的,老子们在前面打仗, 那些狗官在后面买卖老子们的命!少卿, 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弟兄吗?!八千!可是八千弟兄, 全被报‘战死沙场’了。他们是战死沙场么,他们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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