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38)

风若觉得怪怪的:“他回来后有些不舒服,休息了一会儿。你这么急着找他啊?”

徐清圆低着头不说话。

这个女郎伶仃秀丽,立在灯烛下,隔着帷帽看不清面容和表情。可不知为何,竟有些可怜。

风若一咬牙,推着她出门:“我带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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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辉煌的游街盛市,好像丝毫没有因为泼皮闹事、夜间下雨而受影响。

光辉靓丽的观音娘娘坐于华车游街,十八重地狱中却没有了“恶鬼”。因怕再有泼皮闹事,大理寺严管此地,禁制所有人戴面具。

今夜下雨,让来观看观音娘娘赐福的百姓少了很多。

晏倾挑着一条与人尽量避免接触的路边小径,雨水滴答,淋湿他身上所披的黑色氅衣。

灯火的光流动,华车上的观音“冯亦珠”端庄慈善。行人络绎不绝,重重烛火如水般飘来又荡去。

晏倾的袖子忽然被身后一个力量扯住。

那人扯了两下,他才回过神,转身向身后看。

灯烛流动的光再一次投了过来,华光熠熠。

徐清圆仰头,扯着他袖子,帷帽被圈出一环金白色,流光溢彩。

晏倾久久望着她不语。

他突然上前一步,鹤氅张开,一手搂住徐清圆的肩,一手将她罩在了氅衣下。他推她两步,避开烛火,往旁侧小浮屠角落里让开。

徐清圆帷帽上的细纱飞扬,竟被他掀起。

他像个登徒浪子一样钻进来,玉面清容映入她瞠大的眼眸中,郎君的睫毛像雨后的蝴蝶一样振翅飞起。

他轻轻道:“嘘……好俊的娘子。”

身后果然有人说道:“弄错了,没有异常。原来是一个登徒浪子和情人在一起。不是咱们的人。”

“好俊的娘子”传入耳中,徐清圆耳朵轰地一下红了。

呼吸寸息间,他声音那么轻柔风流,徐清圆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在执行公务。

帷帽下,淡香流窜。

晏倾维持着这个登徒子的姿势,眼眸清如墨水,点滴流光。

徐清圆压抑着心跳,低头避开他清澈的眼睛:“下午的时候,你判错了一个细节……”

他目中光轻轻晃了一下。

他隐约笑了一下,也或许没笑……他患着那样的病,怎么可能笑呢?

但是徐清圆分明听到了他温和的声音:“嗯,我知道。案子本来就未破……你是要与我一同去破案吗?也许能找到卫渺尸体了。”

第19章 锁梁园19

灯火辉煌,雨丝成线。

混沌人流中,晏倾用氅衣罩住徐清圆,手礼貌地搭在她肩头。他身体分明因他人靠近而不适,额上淌了汗,抱歉道:“失礼了。”

清圆摇头。

她既戴帷帽,整个人又近乎于被他半拥在怀中行走。她帷帐下的通红面容无人看得见,但她透过帷帽仰头,能看到晏倾的脸。

徐清圆回头,张皇向身后看。

风若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像个陌生人一样;许多常服人漫不经心地在人群中溜达,眼睛却警惕地四处查看。方才窥探她和晏倾的,正是这些人。

清圆小声:“他们是大理寺的人吗?”

晏倾摇头。

徐清圆便懂了:“哦,京兆府的人。”

徐清圆再回头,看到华车宝座上的冯亦珠,对方眼神温柔地看着人群。徐清圆心里有了猜测,便在人群中刻意寻找。

果真,她刻意寻找的时候,看到了伪装成一个寻常贵公子的韦浮,还有身材高大、压迫性十足的林斯年。

那两个公子装模作样地扮演着看客,没有注意到晏倾这边的异常。

徐清圆更加懂了:“原来下午时郎君是故意判错了案子,把问题都推到江师太身上。这样的话,泼皮们放松了,他们晚上再行事,韦郎君他们就将这些泼皮一网打尽了。”

她侧了下脸,再一思考:“当日我扮观音时,有一个泼皮在我耳边说什么‘徐大儒的女儿投靠新朝’,也许这些泼皮受了人指使,是前朝余孽。晏郎君和韦郎君在审泼皮案时,都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晏郎君在明,韦郎君在暗。今晚要抓获这些泼皮,审问谁是背后指使人。”

而晏倾不想让那些人知道徐清圆来找他。他保护她的名誉,只好带她走。

他要为她善后,可是分明,徐清圆来找他,他事先也不知情啊。

徐清圆低头:“晏郎君,对不起。”

晏倾低头看她一眼,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他与人相处时,向来全心全意唯恐自己露出不妥。他很难分出心神去关注其他的地方,但是此时,他真的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她。

徐清圆察觉他的目光,小声:“我道错歉了,还是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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