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380)

不知为何,晏郎君平日温和有礼,谦谦君子,兰时却开始害怕这个时候不言不语的晏郎君。

风若吃惊:“人呢?”

他一把提起兰时衣领,凶相毕现:“你不是说徐清圆睡了吗?她人呢?好哇,你连我们郎君都敢骗。你以为我们郎君是谁,你骗得过吗……”

晏倾淡漠:“风若,闭嘴。”

晏倾幽静漆黑的眼睛看着兰时:“她去哪里了?”

兰时努力撑着:“我、我不知道……”

晏倾淡声:“原来如此。”

兰时没有听懂他明白了什么,就听晏倾温声:“许是对我有错误认知,以为我性情宽和好骗,就行此计对我。我自然知道你不是主谋,但是兰时你留在这里,想必心中在想:‘晏郎君平时和善,纵是知道我哄骗他,也不会拿我如何。而且我是娘子的贴身侍女,我若受伤,他必然无法对娘子交代。’

“你抱着这样的心思,徒徒坚持,却以为我当真不会动手吗?”

兰时脸色煞白。

然而她强撑着,她心中确实有一个底线,认为晏倾不会动徐清圆的贴身侍女。

可是今夜,兰时注定见到大理寺少卿的漠然——

晏倾回头,平静地向风若吩咐:“蒙住她的眼,开始放血。”

兰时尖叫:“郎君——”

她听到晏倾温静的声音:“什么时候交代出来,什么时候再放过你。无论徐清圆对你说了什么,我都不是她以为的那种人。我有无数让人看不到痕迹的刑罚等着你,兰时,你可以试一试。”

他转身向外走,黑袍飞扬。

兰时被蒙住眼捂住口,仆从们上来将她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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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宵禁,却拦不住大理寺少卿要出城。

风若骑着马,在后追赶晏倾的马。二人出了城,立在城下,晏倾突然停下马。

猎猎寒风灌体,黑色衣袍衬得他而容更加白透。

他看着眼前濛濛乌黑一片,又在马身上回头,看向身后被抛下的长安城灯火通明的城楼。

风若追上他,将马停下:“郎君!郎君怎么不走了?”

晏倾淡漠:“我一人之力,如何抗衡千万兵马?”

风若一愣后,义愤填膺:“你追出城,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是南蛮人绑走了徐清圆?我就知道,那个云延不安好心!他之前在宫宴上求娶徐清圆,说不定就有今天这种心思了。徐清圆也太倒霉了……”

晏倾打断:“你以为徐清圆是被迫的吗?”

风若呆住。

晏倾回头看他一眼:“她是故意入局,刻意入局的。”

寒风中晏倾没有多停留,他调转马头,御马回城,不再试图追赶南蛮队伍,而是纵马回府,从头计量。

风若的声音在风中支离破碎:“郎君,那现在怎么办——”

晏倾体弱,并未在风中开口回答。但他心中章程,随着此局已成,而一点点明朗。

血意在他喉间凝聚,他却撑着不吐,绝不能在此时散了这口气,卧病在床。

徐清圆……

他的妻子为何要走,他必然要弄清楚。

又惊又怒,又伤心又迷惘,还有几分不甘。可这些情绪他都要压着……直到再次见到徐清圆,亲口问出来。

在那之前,他不能让她出事。

第112章 血观音5

兰时被在黑暗中关了一宿。

她蒙着眼,听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她知道那是血,正如晏倾吩咐的那样——给她放血。

女郎说晏郎君不会伤害她,但是今夜所有颠覆兰时的认知。她什么也看不见,手臂被划破,听着放血声音,满身冷汗,脸上血色跟着一点点褪去。

她毫不怀疑自己会死在这里。

她耳边并不是全然阒寂的,她听到外面的审问和鞭打声——都是问徐清圆这几日在做什么,去过哪里,人证物证都要看到。

晏府不是大理寺,今夜的晏府却和审问犯人的大理寺没有区别。

鼻间闻到的血味越来越浓郁,兰时的崩溃肉眼可见。天亮的时候,她终于虚脱,撑不住了,怯怯地向屋中人求情,说自己愿意说出所有,自己不愿意死。

她被看不见的想象弄得如同杯弓蛇影般,喃喃自语说着求饶的话,却不知道自己被关着的屋子里有没有人听到自己的求饶。

晏倾清淡的声音透着疲惫,将兰时从自己吓自己的幻觉中惊醒:“想开口了,那就说吧。”

兰时怔忡。

她不知道晏倾一直坐在这个屋子里,她在一片幽黑中崩溃,他则一直在沉默地看着,一言不发。

兰时打个冷战,开始抽泣着:“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是女郎吩咐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女郎说她留了两封书信,晏郎君看了就会明白。”

晏倾:“信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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