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509)

“她想回到我师父身边,她利用了我……”

晏倾轻声:“那么叶女郎如今在何地?观音堂吗?”

陈光颓然:“应该吧。”

其余几人默然对视。

韦浮微微笑一声:“好奇怪,怎么桩桩件件的证据,都指向观音堂堂主就是乔应风呢?事情竟如此简单?”

他们静默间,外头卫士急匆匆敲门请示:“晏少卿,您让查的资料,长安快马加鞭,给您送来了!”

几人都惊讶看晏倾。

晏倾同样惊讶。

但他挑眉一下,想起来了,起身开门:“去年梁园案时,我曾派人去查乔应风的身世。之前我意识到乔应风不对劲时,又给我老师去了信。我老师现在应当是把卷宗找出来了……”

果然,门外的卫士抱着一沓卷宗。

同时附带一封信,是大理寺卿左明所写。

左明告诉他们,乔应风的身世从梁园案就开始查,但因为乔家受到乔应风通敌罪的连累全家流放,除了当年的探花郎乔宴一脉,乔家几乎无人幸免,所以想查乔应风实在难。

如今搜到的短短讯息,大理寺已经尽力。

晏倾展开卷宗,徐清圆见他只看不吭气,便凑过来,轻声将所查卷宗中内容解释给众人听:

“乔应风是淮南乔家旁系子弟,幼年走丢过,后来被家人找回。但因为走丢了几年,他读书习武便都跟不上同龄族人,自小受人排挤。尤其是他身边有一位神童对比……便是乔宴。

“十岁的时候,乔应风父亲病重而死,母亲改嫁,他追母亲,母族却不接受他。他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快病死。病好之后,他就更加不学无术。乔家人都不喜欢他,只有乔宴时常将他带回家。但乔家人认为他会连累乔宴,乔应风十二岁时,就离开淮南,说是要去游学,乔家人都知道他是流浪混日子去了。

“他什么都学过,什么都做过。后来当戏子,也是源于一把好嗓音,一双巧手画妆出神入化,惟妙惟肖。从乔宴留下的书信只言片语中,我们能看出,乔宴认为他这位堂兄是被耽误了,他这位堂兄其实十分聪明,乔宴自愧不如,乔宴一直想将他这位兄长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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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堂中一静室,蒙着面纱的叶诗落下手中狼毫,看着自己所绘的画卷中的红衣少年。

正如当年枫红满园,少年眉眼俊朗,重重阴鸷隐藏,琉璃双眼中透出的风流,她一生一世都不能忘。

那是尘。

不是光。

他们与光与尘同世,他们没有光明的未来。

叶诗轻轻拂过画卷,抱着画卷走入内室,再通过暗道走入幽深长窄黑暗中。她喃喃自语:“应风,再等等,我们很快就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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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晏倾这边,诸人皆静,无话可说。

画面静下,徐清圆放下已经念到尾声的卷宗,捧卷于胸,胸口被堵得难受苦涩。

乔应风,叶诗,李槐,李固,王灵若,林斯年……

画面最终定格成,紧闭双目的圣母观音像,似笑非笑地俯看众生。局中人苦苦挣扎,幕后人咬牙切齿,情与爱与怨与恨,浓烈得滴血。

这尊观音将所有的人串起来,成为一个新故事。人们的挣扎与苟活,在命运面前多么的麻木苍白。

若清楚发生过什么,谁能去苛责乔应风?

故事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是从梁园中少年少女的一见如故开始,还是从南国那位将自己锁在深宫的少年开始。

我们已经知道结局——

乔应风死,叶诗入教坊司。

乔子寐死,叶诗毁容,孤苦孑孓。

人的一生,兜转间尽是凄凉。

第149章 血观音42

乔应风的存在, 让观音案有了眉目。

他应该活着。

不然谁教陈光易容术?

可他被判了死罪,甘州大将军要他死,谁会救他?

谁又能救得了他?

屋中一片阒寂, 窗纸被风狂吹, 夜色渐深。

此时此刻,云延已经偷偷潜回南蛮,屋中几人,再除却那被乔应风伤透心、低头沉闷呆坐的陈光, 其余几人, 如晏倾、韦浮、徐清圆,都多多少少地猜出了观音案的起承转合。

若这是一块拼图, 这块拼图以小窥大, 可见南国末年发生过的事……在座诸位已经拿到了大部分拼图碎片,只差一点点, 他们就可以拼凑出真相。

为了找出真相, 他们在甘州待了月余, 又在此时为了和凶手赶时间而熬了数宿,精神都已经十分倦怠。

徐清圆的轻语打破了沉默:“只差一点证据, 只待云延王子归来,便可以道破观音案。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找到乔应风,控制住乔应风。”

韦浮揉着眉心站起:“不错, 天亮后, 我打算把这些日子我们接触过的所有甘州人士,都审问一遍, 务必问出乔应风的线索。既然我们目前怀疑那观音堂的堂主就是乔应风, 这事情便简单了……缉拿当初的罪人归案, 甘州百姓们不能再阻止我们搜观音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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