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617)

林雨若自然回答不了,只一双清澈的眼中噙着泪,拼命用恳求的目光看他。

林斯年伸手,扯掉了塞她嘴的布条,林雨若咳嗽不住,声音沙哑却急切:“兄长,不要与他们合作!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可他们包藏祸心显而易见……”

林斯年打断她的话,轻声:“你给韦浮送的字条上写的是什么?”

林雨若唇一抿。

林雨若低声哀求:“兄长,我理亏,我认罪好不好?爹真的做错很多事,无论是你还是韦郎君,你们都想让爹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要一个家,可我似乎也不应该阻止你们……

“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无论朝廷给爹怎样的审判,我都接受。我、我……拼命想这件事的后果,我心中也怨你们,但我同时知道你们没有错。

“兄长,既然做了一件没有错的事,就不要再做错事了好不好?不要与这些人合作……”

林斯年轻笑着问:“我做了一个好人,就不应该再做坏人了?怎么,你以为我要改头换面当一个大善人?若若,我们有那样一个爹……我从骨子里就是混蛋,你别指望我是好人啊。”

林雨若语气急切:“爹、爹也不一定是坏人,爹只是、只是……所有事情很复杂,爹从小教我……”

林斯年重新用布堵住了她的嘴。

林斯年轻声:“他从小教你,可没有从小教我。”

他没有帮妹妹解开绳索,只是看她许久,茫茫然:“若若,我是来毁你家的。别把我当好人。”

林雨若怔怔看着他,她不断摇头,眼中渗泪。血脉间的亲昵,让她洞察了林斯年在这一瞬下定的决心,她伤心又绝望,拼命想说话说不出。

她似乎看到了惨烈的结局,她希望所有人都活着都不要死……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该怪谁呢?

林斯年站起来,不再理会林雨若眼角徐徐落下的泪。他和死士走出门,与死士说:

“告诉你们主人,我愿意与你们合作。只要你们不插手林承的事……事成后,林承必须死。”

死士沉默一下,说道:“林相是一国栋梁,不该身死。”

林斯年面容狰狞一瞬:“你们至今不知道若若给韦浮的字条上写的是什么,你们也判断不了那位洛阳才子的聪明到什么地步。再加上我这个不稳定因素,你们敢赌吗?”

死士最后道:“这件事,要林相点头。毕竟是林相……”

林斯年盯着他:“那你就去和你的主人商量,和林相商量。给我一封凭证,能够证明林承事后一定会死……那我便愿意为你们走这一趟。

“只要事成后,放若若离开。”

死士低笑一声,说了声好,翻身上墙,去寻他的主人。

寒冷深夜,林斯年靠着潮湿的墙面,闭上眼。某一瞬,他再次回到了大漠,想起了大漠中的圣母观音像,想到了母亲拈花而笑的模样。

他不在乎自己在和怎样的恶鬼做交易。

他已经深陷泥沼,他要拖着所有人一起沉下去——凭什么我满身污垢一身肮脏,你们清洁高贵纤尘不染。

你们陪我一同坠下深渊掉入泥沼挣扎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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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已经不在长安了。”

深更半夜,徐清圆趴伏在桌上闭目,等着消息。兰时陪她一同熬夜,后半夜,听到外面敲门声,徐清圆和兰时打开窗子,风若一把掀开斗篷,从窗口跳进屋中,告诉了徐清圆这个消息。

兰时默默地为他倒茶。到今天这一步,她已经不知道女郎要做什么,在做什么,她连劝说的话都不必说,只要跟着就好。

风若喝杯茶,面朝徐清圆:“白日时,张文甚至第一次进宫面见圣上,向当朝陛下汇报那个案子审到了什么程度。之后,大理寺迫于压力,发布了海捕文书,捉拿太子羡。

“林承和韦浮都被关押在各自府邸,奇怪的是皇帝没有召见他们任何一人。我在林府外徘徊了一整天,倒是发现林承多次递书,请求见皇帝一面。皇帝那边却不回应。

“晚上的时候,我去各街巷溜达。我发现之前跟着郎君进长安的上华天的卫士们全都消失不见,我按照郎君留的暗号找人,发现郎君也不在。那你应该可以放心,看这样子,悄无声息地消失,说明上华天的人跟着郎君离开长安了。只要郎君躲好,海捕文书应该捉拿不到他。”

徐清圆轻轻摇头。

她蹙着眉,心想哪里是海捕文书的问题。

她闭着眼思索,晏郎君离开长安,和他入长安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他必然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才离开长安……行迹仓促又要掩人耳目,便来不及和他们交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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