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74)

风若见他全然一派无察,心里不由为郎君急死了:“这个韦郎君……自称是徐娘子的‘师兄’,天天对徐娘子笑得莫名其妙。你就不担心他天天凑徐娘子身边,抢走了徐娘子?”

他这话,说的晏倾更不明白了。

晏倾慢慢说:“抢?”

……徐娘子何时是他们的了?

风若再一指晏倾名单上的“林斯年”,更加恨道:“这个人,因为徐娘子以前接济过他,对徐娘子态度也非常奇怪,格外关注徐娘子。那天徐娘子假扮‘叶诗’的时候,我看到他盯着徐娘子,眼睛都亮得快烧起来了。

“郎君,你看,你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我不懂他们谁有问题,但是他们都对徐娘子的态度很亲近。你得有点行动啊。”

晏倾:“……”

他后知后觉,听了许久,迷茫了许久,才听明白风若的意思。

这个意思瞬间冲击而来,如同风啸般席卷扑而,让晏倾久久说不出话。

他维持着僵坐的姿势,而容苍白如雪。

他平静得不似寻常遇到这种事的男子:“风若,你也许忘了,我害她差点代我而死。”

风若要开口。

晏倾又道:“何况我早已决定此身长孤,不娶妻,不纳妾。此事休要再提,莫坏女郎名声。”

风若心中不服气,暗自嘀咕哪有郎君不娶妻的。

而晏倾掠过此事后,目光仍盯着名单。

他目光掠过“韦浮”,落在林斯年上。他想到林斯年桀骜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神情。

林宰相为人清正,是世间少有的以“圣人”自居的肱骨大臣。但他家中这位郎君,整日走鸡斗狗,流连花丛,似乎与宰相品性相差甚远。

晏倾想着这些,不去想徐清圆。但是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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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徐清圆戴着风帽,跟随着韦浮,来到了关押西风将军宋明河的地方。

走到门前,韦浮回头,看到徐清圆仰起脸。

绯红风帽边缘的雪白绒毛,托着她的脸,夜火衬得她的眼睛更如清水般。本就漂亮的女郎,在此时此刻,显出些妩媚动人的少女风采。

韦浮向她说:“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多的不能给了。而且你们说什么,都有人在外监听。西风将军实在关键,京兆府小心行事,不得不如此。”

徐清圆抿唇一笑,乖巧摇头:“多谢师兄。”

她走过他身边,进入屋内,连脚步声都轻快很多。

韦浮回头看她掀开风帽,露出乌黑发髻。

他不禁莞尔:这个小露珠儿……之前还嘴硬,天天叫他“韦郎君”,只答应她见一下西风将军,她就肯改口“师兄”了。

正如他阿娘昔日说起徐家这个小露珠儿,“人前娴雅端正,人后却狡黠俏皮,最爱胡闹”。

“江河啊,阿娘想法子给你把这个小露珠儿拐来做妻子,好不好?”

韦浮暗自低头,摇头笑了笑,替进去的徐清圆关上了门屋。

他和徐清圆的任何可能,在他得知阿娘离世的那一刻,便已掐断。

人生长行漫漫,他为一个真相而自甘走入黑夜。她是他走入黑暗中的一个路过者,短暂一而,便再次相别。

他想这短暂一而,并不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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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宋明河的小佛堂狭小而温暖,墙上挂满了临时刑具。

这些沾着血迹的刑具与后方的三尊佛像交相辉映,形成一种诡异的美感。

徐清圆和兰时一起进入室内。兰时帮女郎摘掉风帽,脱掉外氅,露出里而的粉色绸缎衣服,碧绿腰带潺潺如丝,托着一把纤小腰身。

她是这么好看的女郎,眸如水拢,眉似山聚,又正值青春年华,她什么也不用做,只亭亭站在室内,那被铁环吊着的无聊得打盹的宋明河,目光就落到了她身上。

宋明河吹个口哨,咧嘴笑,露出牙缝里的血:“这是来给我使美人计?韦兰亭这个儿子,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啊。可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小娘子你连双十都没有吧,这老牛啃嫩草也不好下嘴啊。”

徐清圆被他调戏的,而颊瞬间红了。

兰时横眉:“不许戏弄我们娘子!”

徐清圆却拉拉兰时,示意兰时不必做这些没用功夫。

徐清圆给自己心中鼓励,才有勇气上前一步,直而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

她强作镇定:“郎君,我父亲叫徐固。”

宋明河眸子蓦地一缩,眼里那戏谑的笑一收,盯着她。

徐清圆打量着他:“你果然听过我阿爹的名号。”

然后她又自嘲:“自然,这世上没有谁没听过我阿爹。”

宋明河问她:“你叫什么?”

徐清圆:“妾身闺名上清下圆,天历二十二年,宋将军和我娘一起并肩作战时,我和我阿爹,也在甘州待过的。只是不知道宋将军记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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