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娇养手册(105)

作者:: 卿潆 阅读记录

那张颜色极浅却珠肉丰莹的唇瓣无限贴近, 在他面前呈现出浅淡的粉。

又因唇色浅淡的缘故,透出葡萄玉珠一般通透的光泽来。

顾宴容缓缓倾身, 在她全无察觉的目光里忽然凑近咬了一口。

纯.情又恶劣。

四月中旬乃是燕太后生辰,为崇扬孝道、彰显新帝仁顺, 这场寿宴势必要大办。

今日不过初四, 阖宫上下已在紧张有序地置备着了。

皇帝年幼, 中宫悬空,后宫一应事务尽皆由燕太后历历亲为。

小皇帝写了一篇祝寿之词辞赋,预备在寿宴之际献给燕太后,便先请这位批阅他功课最是锋利无情的皇叔过目, 以求指点一二。

他在差人请了三回, 才终于在鸿台殿中等到皇叔来。

牵着皇婶, 又将就着她的步子走得格外缓慢。

小皇帝走下金殿, 很自然地迎上去认了人:“皇叔,皇婶。”

这位皇婶性情温和圆钝,一眼瞧上去是很好相与的模样。

那日见她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便安抚了他那惴惴不安的伴读,私心里待她更多几分好感。

谢青绾还了礼,却不知因何始自埋着头。

小皇帝不明所以,带着几分关切问道:“皇婶可是身子不适?”

这位皇婶闻言却僵了下,约摸是顾及规矩礼法,正对他道:“劳陛下挂念了,一切都好。”

小皇帝同她离得稍远,一时倒瞧不出甚么异样来。

再要探究时忽见一抹颀长的身影不疾不徐地逼近半步,在他愣神的瞬间将他的视线挡得结结实实。

顾宴容眉眼压低:“陛下。”

小皇帝这才回过神来,忙将那纸写好的辞赋捧给他瞧。

谢青绾便也跟着凑近一些,瞧清纸上稚气却隐有形骨的字迹。

很得几分这位杀神的真传。

她被顾宴容牵着在书案一侧落座,贴在他身侧看他将其中谬误与对仗平仄上的不同之处一一修过来。

谢青绾从不知他原来还通这些,仔细琢磨着他改动之处的遣词用藻,忽然发觉页心似乎有多出来的一点墨痕。

非是笔误,亦不像斩卷,反倒犹如从上一张纸上泅出来的墨痕一般。

她定睛再要仔细瞧瞧,不然被一只手暗中扶住了腰。

顾宴容侧首过来,用唯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不疾不徐道:“乖一些。”

谢青绾这才发觉自己已凑到了他颈窝里,再稍一侧首,唇瓣便可轻易擦到他嘴角。

近得过分。

小皇帝尚在金殿上埋头披着文折,大约是有些不安地在等他的批改。

谢青绾想退开一点距离,却被他按着腰肢动弹不得。

她便索性安分待在顾宴容身侧,扯一扯她华美的锦袍广袖,很有些好奇地小声嘀咕:“殿下,这是甚么?”

热气吹得他眼神都微动。

顾宴容顺着那只粉白莹润的食指所指,瞧见了那寸渐有些淡的墨痕。

小皇帝从堆积的奏折中抬起头来,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大约是哪回习字时不慎污染了纸张罢。”

谢青绾却缓缓蹙起了眉。

果然,旋即便响起顾宴容轻淡却笃定的嗓音:“倘若是直接沾染,该比这道墨痕清晰浓郁许多。”

他定论道:“这是间接泅染才有的痕迹。”

小皇帝听出一身冷汗来。

南楚极尚礼佛,御前所供的纸笺乃是价比黄金的金粟山藏经纸,纸质温厚细腻,绝没有泅墨的可能。

鸿台殿乃是他温书阅政的地方,鎏金的长阶人臣沾染半步便是死罪。

何况皇宫守卫森严,哪个能有这样的本事潜入鸿台殿,还闲情逸致地在他的皇座上写字。

倘若依如此推算,只怕是皇宫的守卫已出了非常严重的破绽与漏洞。

小皇帝却逐渐白了脸,几回张口才断续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又是祂……”

谢青绾联想起那神鬼之说。

“祂蒙蔽朕、操控朕,像是和朕共生于这具肉.身当中,不知何时便会冒出头来,抢夺朕的意识……”

小皇帝神情灰败:“这回只是祂露了马脚而已。”

御前所供的金粟山藏经纸每张皆有编续与留案,倘若少了一张,轻易便会为人所察觉。

只是一点墨痕而已,鸿台殿每日文折数量众多,不慎染脏了藏经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留在案上,反倒成了最好的遮掩。

谢青绾隔着辉煌金殿,望见这位年纪十岁的小皇帝心神惶惶,挣扎而不得解脱。

她却平白无端地联想起,少年时的顾宴容又何尝不是如此。

妖邪缠身,命里带煞。

卜官轻描淡写的短短几字,便是他在那座宫墙极深的幽庭里十二年困顿与煎熬的开始。

她书读得杂,素来喜欢民间志异与传奇故事,却从不信有神鬼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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