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娇养手册(42)

作者:: 卿潆 阅读记录

原还是个会读书的醉鬼。

她念的是秦皇当年扫六合,巡天下时于会稽所立碑上石刻。

讲的是风气轨度,男女之防。

顾宴容贴她近在咫尺,稍一偏头便能碰到那点水莹薄粉的唇。

他凝视着怀中无路可退的谢青绾,好整以暇:“夫妻之间,讲甚么男女之防。”

谢青绾闻言凝滞了下,慢吞吞地消化着他所谓的夫妻二字。

顾宴容耐心告罄,钳住她下颌将整张脸微抬起半分,不容许她再退半分。

未及动作,忽听她咬字软和:“可是殿下应允过,准我和离的啊。”

谢青绾歪着脑袋沉思半晌,下了定论:“我们是假夫妻。”

和离。

假夫妻。

顾宴容面色骤冷,黏热而暧昧的氛围在他变幻莫测的神情里散了个干净。

调情一样钳在她下颌的手一寸寸下移,握上她纤细瓷白的脖颈。

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摄政王一身冷意犹寒天暴雪一样无孔不入地侵袭进来。

谢青绾本能觉出危险,被他悍然掌控在手里动弹不得:“殿下……”

顾宴容怒极反笑,一张冷峻的脸温柔贴上她颊侧,有滚烫骇人的唇舌舔进她耳廓,牙尖磨着耳垂:“和离?”

少女耳廓敏感得要命,被他舐弄得轻颤不已,挣扎着要逃。

才挪出半寸又被钳着腰重重扯回去。

她身子颤得没有章法,撒在他手背上的鼻息灼人异常。

顾宴容眉头一拧,当即松开手探一探她的额温。

有些发烫了。

倒是很会挑时候。

顾宴容压着一身燥火,单手抄起这个说起热便起热的小药罐子,被她手脚并用地攀附上来,挂在腰间。

顾宴容起身瞧了眼炉上烧着的酒,红泥炉中只剩一个底,另一只小炉却近乎是满的,仔细观察才勉强能发觉浅下去的一点。

酒品奇差,酒量“惊人”。

少女体温很快升上来,挂在他身上含糊不清地喊冷。

顾宴容步履沉稳,抱她入了寝房打算要将人放进床榻里。

入目是熏着暖炉空空荡荡的床。

谢青绾起居一贯讲究,冷了热了潮了燥了都要生病,磨人得紧。

汤泉行宫居弥雾山,露雾深重,屋里潮气更是驱之不散。

素蕊每日取了床上层层巾褥,抱到一楼壁炉哪里去烘烤,有拿小一些的暖炉熏着床。

待谢青绾夜里安置时,再取回来铺陈妥帖。

显然,今日也是一样。

芸杏跟着众人进来伺候,一入寝房先被这二位如胶似漆的架势吓了一跳。

她家王妃面色潮红,唇含春波,没骨头一样歪在摄政王怀里,还要将下巴搭在他颈窝里断断续续地喊着冷。

芸杏眼观鼻鼻观心,手脚麻利地给素蕊打着下手,飞快将床榻铺设妥当。

才要退出去,忽被摄政王不咸不淡地唤住:“站住。”

众人一凛,又听得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问道:“苏大夫呢?”

飞霄避在屏风外回道:“回殿下,苏大夫说抓了药便来。”

诊过脉,苏大夫揩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作揖回禀:“殿下,娘娘这病症是因为酒后受寒,开几帖药下去,便无碍了。”

飞霄送走了颤颤巍巍的苏老大夫,寝房里侍候的丫鬟战战兢兢跪了满地。

素蕊率先告罪道:“没能看顾好娘娘,是奴婢的过失。”

芸杏忙跟着她叩头。

密实垂落的床幔挡住了谢青绾大部分的视线。

她忽冷忽热,又迷迷糊糊听见外头在说甚么杖责、领罚。

顾宴容似乎就坐在床畔,那道冷隽的男声离她极近。

“两个掌事丫鬟伺候不周,罚一年月钱,回府后自领三十戒棍。其余人罚奉半年,戒棍十五。”

谢青绾摸索着从帐底钻出一只手来,本欲攥他的衣袍,却一时不察钻进男人宽大的袖管里,触到了他的手臂。

谢青绾浑身难受得紧,顾不上思虑更多,搭上他手臂轻轻摇了摇。

侍候的丫鬟们跪了一地,恨不能把脑袋埋进砖缝里面去,自然全未发觉摄政王微妙的停顿。

袖里那只手纤弱无力,尚不足以圈住他的手腕。

帐内有低低的咳声和咳后稀碎凌乱的喘息,楚楚可怜。

顾宴容冷硬不为所动。

三月三袚禊之礼后便是启程回京的日子。

谢青绾才退了烧,浑身乏倦。

行宫内供的酒都是上乘的清酒,倒没有多少宿醉的头痛与眩晕。

众人收整了行装,预备待午后山雨晴时便出发。

谢青绾用着热粥,不经意问:“殿下呢?”

芸杏习惯了二位主子的如胶似漆,渐渐开始麻木:“回王妃,殿下受皇命所托,一早便启程往樾湖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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