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娇贵(84)
左渊抬眼扫了眼公孙凌,随后阖眼,唇角微抿,身后的左手握紧。
就差一点。
公孙凌头皮一紧,目光四下移动。
有杀气!
公孙月抬手捂脸,目光一扫左渊,将他的无奈失望尽收眼底。
她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如意,不是去爬山吗?快走吧。”公孙凌过来说道,目光一扫公孙月,立时说:“如意你脸怎么这么红?”
说话间,他看了眼左渊,警惕又防备。
“太阳比较晒,”公孙月作势用手在脸颊旁扇了扇,笑着说:“我们走吧。”
公孙凌游移不定的看了眼两人,难不成真是他想多了?
眼见着两个人已经迈步,他忙跟上,悄无声息的越过左渊,占据了公孙月身侧的位置。
公孙月侧目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
“三哥,”她无奈嗔了他一句。
公孙凌理直气壮,不为所动。
左渊看了眼两人,从容依旧。
不急,不急。
沧浪亭位于靠近山顶之处,建在崖边,站在这里,揽目四顾,可以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海,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海中一跃而起的海兽。
海鸟在海上盘旋,而后悠哉远去。
呜——
鲸鱼空灵悠长的声音合着波涛声被海风送入耳中,让人心神为之一静。
沧浪亭旁有石壁,上面雕刻着一首首诗词。
这都是这些年来来此的文人墨客所留,其中还有前朝几位大儒少年时所做,也是沧浪亭一绝。
公孙月听了会儿海风,一转头,就见左渊正在石壁哪儿驻足。
公孙凌陪在一侧,两人小声交谈。
见状,她也迈步过去,抬眼一看,就见两人面前的诗词,正是一位隋姓士子所做。
“隋家之人……可惜了。”公孙凌的声音响起。
左渊声音淡淡,说:“有甚好可惜的。”
他这话说的平静无比,不似公孙凌,有诸多感慨惋惜。
闻言,公孙月心中一跳,明明左渊的声音沉稳依旧,可她听了,总觉得哪里不对。
公孙凌没有注意,只感叹说:“隋家之人当初可是皇室的死忠,可惜,再如何忠心,也扛不住皇帝昏庸,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当初这隋淙隋子冉可是隋家的嫡长子,当时南安最出众的郎君,可最后,竟落得抛尸乱葬岗的下场。”
南安,皇室帝都。
左渊没有说话,抬眼静静的看着上面雕刻着的隋淙二字。
公孙月目光一扫左渊,只见他背在身后的左手正用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节。
“怎么想起来看这一首了,那边那首才是最好的。”她上前插话,伸手一点另一侧,话中微带嫌弃。
“那最不好的呢?”左渊忽然插话。
公孙月眨眼,看了两人身前这一首,笑而不语。
还用说吗,这个隋姓之人所做的就是最烂的,她常常不解,为什么会有人有勇气把这么烂的诗刻在这沧浪亭边的石壁上。要知道,这里收容的可都是沧浪山上最好的诗词。
想来,也是那人的姓氏占了便宜。
“如意,”公孙凌提醒,不可对逝者不敬。
公孙月笑了笑,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另一边走,说:“来来来,来看这一首,我最喜欢这一首了。”
左渊嘴角上扬,笑意愈浓,跟了上去,再未看那首诗一眼。
好生看了一会儿,公孙月觉得无趣,就又回了亭中歇息,只留下那两人继续看过去。
这山是石山,上面石壁无数,诗词也无数,只看看的人有没有心去发现了。
“公孙姑娘。”亭外有人唤她。
公孙月转眸,有些讶然,上前两步微微点头,说:“范家郎君。”
范承走向沧浪亭,侍卫和知春等看着公孙月的脸色,让开了路。
沧浪亭在公孙月几人来之前就已经被公孙家的侍卫占下了。
左渊和公孙凌听见声音,都转头看了一眼。
前者眼神轻动,公孙凌却是低斥了一声,跟着也顾不上左渊了,大步走了回去。左渊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不急不缓的跟上去。
“没想到姑娘今日也来了沧浪亭,真是巧了。”范承笑着道,他脸色苍白,唇色却嫣红无比,跟着又用帕子捂住嘴,轻咳了两声。
公孙月看了眼知夏,笑道:“我听说今日长春书院的学子会来这里观海,所以过来一看。”
她扫了眼范承,意味不明。
范承隐瞒身份和漳州学子往来一事,公孙家是知道的。
公孙月还记得当时他爹还赞了一声范承好心思,只是这赞,是褒,还是贬,那就看各人心思了。
“长春书院不愧为天下第二大书院,便是与无涯书院相比,也不逊分毫。”范承轻轻一笑,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