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之毫厘,失之千里(51)

赫连瑾没见过尔朱浔出手,更没料到原来他擅长使鞭,那修长细致,看着只能吹奏乐器的手指,原来也可以如此流畅地舞动兵器,他不笑的时候,神色也可以这样肃穆?不由自主,把他和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赫连瑾顿时有些恍惚。

“你在发什么愣?”尔朱浔猛然推她一把,挡住快劈到她的一刀,锦衣裂帛,在肩上扯出尺寸长的口子,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九爷!”赫连瑾紧了手中长剑,一股煞气涌上心头,阴寒内劲瞬间贲发,手中长剑源源不断生出无限冰寒的剑气。气势如此大胜,黑衣人只得暂避锋芒,纷纷退后几步。

赫连瑾一鼓作气,凌空跃起,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道闪电,迅即无声,轻灵如翼般悄然划过对方脖颈,四个黑衣人应声倒在地上。

鲜血顺着她的手腕不断滑下,打湿了地上一层枯叶。

黑衣人见识了她陡然凌厉的剑法,摸不准她是否隐藏了实力,只是隔着几米远与他们对峙。

赫连瑾知道不可恋战,掏出颗烟弹扔出去,回身搀着尔朱浔借力而起,越过树梢,轻功用到极致,两三下没了人影。

黑衣人拼命驱散了烟雾,原地早没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八.冲动

二十八.冲动

“九爷,还撑得住吗?”赫连瑾的怒气早已平息在他为自己挡刀的时候,一路上的极力奔逃,尔朱浔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加失血,绯红的唇色也有些发青,她的心中也不乏担忧。

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他还在笑,“没事,一点小伤,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怎么可能阴沟里翻船?”

赫连瑾被他逗笑,逃命路上,心中的阴郁竟少了很多。尔朱浔的伤势需要马上处理,她只能就近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回头又处理了一路延伸过来的血迹。

可能因为四周树木过于茂密,阳光很难直达,洞里阴寒潮湿,为了避免暴露形迹,赫连瑾也没有生火。到了半夜,月亮也隐在了乌云后,借着洞外稀疏的星光,赫连瑾把他扶到洞里的角落,又找了些干草铺在下面。

“九爷,不要睡。”赫连瑾见他双眼已经半阖,忙摇醒了他。

尔朱浔摇了摇晕晕乎乎的头,“我睡着了吗?”

“还没。”洞内光线实在暗淡,赫连瑾只好用手在他肩上摸索了会儿,按到一处,尔朱浔皱眉哼了声。

赫连瑾收回手,沉默了一瞬,道,“不止是那处刀伤,这暗器也是毒辣,留在体内不好,九爷忍着点,奴才马上为你取出来。”

她当即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犹豫一下,果断撕开了他胸前的衣襟,顺带扯下外面披着的狐裘。暗器是枚锥子,生着倒刺,伤口四周已经化了脓,也难为他一路上还有说有笑。月光略微亮了点,赫连瑾看得触目惊心,慢慢在他伤口四周斟酌着划了几道,拧住锥头,霍然拔出。

黑血止不住地淌下来,赫连瑾学过些毒经药理,知道中毒尚浅,还没入肌理,当下埋到他胸口一口口吸出来。

尔朱浔果然愣住,她温热的唇竟也如南地的吴农燕语般轻舒,想起已逝的母亲,感慨的同时,也不禁有些飘飘然。

“奴才为九爷上药。”尔朱浔还沉浸其中,赫连瑾已经清了毒血,转身到洞外寻了些草药,咬碎给他敷上,又撕了他的衣角包扎好。

尔朱浔惊讶于她的娴熟,问道,“你以前专门干这个?”

“军中的兄弟多,谁没有个受伤的时候,军医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帮着换药疗伤。”

“原来你在南朝军中不是什么大将啊。”

尔朱浔的话中有些调侃的意思,赫连瑾抬头看着他,“九爷是怎么知道我原来在南地述职?”

尔朱浔顿时为自己的大意懊恼,忙道,“四丫头无意中说起,我便记住了。”

“九爷的记忆力还真是好。”赫连瑾仿佛有所明悟,笑了笑,“幸运的是您手下那帮奴才,一点小事,主子都记着他们。”

他有些恼了,“怎么把你和他们比?”激动下又扯动了伤口,赫连瑾反讽的话生生止在口中,她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出些弦外之音,心中怔怔,不觉惘然难辨。

一时的沉默,气氛有些凝滞。

夜深时,洞外淅淅沥沥降下了雨,冰冷的霰丝敲打在j□j的岩石上,滴滴答答,就像山间怅惘的晨钟暮鼓。

洞里还搁着只山鸡,是赫连瑾之前在洞外捕获的唯一活物。寒秋之际,山中猎物本就稀少,又是深夜降雨,这样的收获,已经不易。洞里不能生火,食物只能生吃。

细小的利刃切割声过后,赫连瑾熟练地把山鸡剥皮拆骨,“九爷有伤,还是要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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