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之毫厘,失之千里(53)

尔朱浔眼睁睁看着她走进了雨幕里,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九.侧击

二十九.侧击

两日后,赫连瑾带着尔朱浔和尔朱玥在北秀荣汇合,本家早派了人驻守在驿站,见他们狼狈的模样,惊诧之余,识趣地没有多问。几人也不想大肆声张,寻了个帐篷换了衣服,就前往主帐。

“五弟、九弟,可来了!”尔朱枭年逾古稀,却生的极为健壮,硬挺的五官,高大的身躯,自然有威严之气外露,年轻时也定是个美男子。

“路上遇上了点小麻烦,担搁了。”尔朱浔笑着和他拥抱,几人大步进了帐篷。

随侍的胡姬忙换上新的座塌和果盘,匆忙间,有人打翻了酒水,洇晕了一地。尔朱枭面色微变,喝道,“没用的东西,在贵客面前丢脸,还不退下!”

“自家兄弟,怎么还计较这些?”尔朱浔只是瞥了一眼,嘴角仍是宽容的笑意。

那胡姬早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就要下去,眼前却多了双黑色的云靴,抬头见是个面目清朗的少年,微微含笑看着她,却对一旁高坐的尔朱枭拱了拱手,“大爷手底下的奴婢这样毛糙,明知七爷、九爷要来却连酒水都不准备,两位爷不计较是大度,可日后她也这样伺候大爷,怎么也是不妥!”

尔朱枭定力好,也不禁微微变色,僵硬道,“那该如何?”

“当然要以儆效尤!”赫连瑾道,“这可都是伺候主子们的差事,怎能有半点马虎?主子出了事,族中还能不乱?就算为了尔朱家,这样的人也要——杀无赦!”

尔朱枭听见“杀无赦”三个字,心中已经万分胆寒,面前少年的笑容更像活生生的巴掌掴在他脸上,铁青着脸咬牙挥手,“拖出去!”

女子的哀嚎求饶声一瞬间就远去了,帐内只是沉寂了一瞬,气氛又活络起来。

赫连瑾亲自上前为尔朱枭敬了酒,“大爷可要小心,这样的人,不能好好办事,没准日后还要留下把柄连累爷,不如早早摒弃。”

尔朱浔面上是全然纵容的笑,“大哥别听他的,一个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举起酒杯和尔朱玥一齐笑道,“喝酒!”

“真是解恨!”尔朱玥回来时,谈起这件事,心中就是无限快意,只是疑惑,“阿瑾怎么知道是他派的人?”

“本来只是猜测,看他今天的表现,分明以为两位爷回不来了,这下一试探,岂不就真相大白了?”赫连瑾笑道。

尔朱浔道,“就你鬼主意多。”

赫连瑾背脊略微僵硬,唯唯应了声,赶在两人之前进了帐篷,尔朱枭本以为万无一失,自然没有布置。赫连瑾忙碌了一上午,心中还是压不住那种波澜,尔朱玥见她比平日沉默,道,“阿瑾这是怎么了,冷着张脸比平时还没表情?”

尔朱浔心里发虚,想起那夜的事,事后也是赧颜,低头默默啜一口南地进贡的绿茶。

赫连瑾便道,“七爷、九爷这些年一直在敕勒川,大爷经营多年,若说这秀荣川不是他的地盘,谁会相信?此刻境地危险,自然应该步步为营,稍有懈怠,恐怕便会万劫不复。”

“阿瑾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不过却少了很多乐趣。”

“奴才对两位爷的忠心,天地可鉴,少些乐趣算什么?到是两位爷,今后也防范着点,不要玩得兴起就大意了,阴沟里翻船的事,可不少见。”

尔朱玥见她不打声招呼就出了帐篷,蹙眉疑惑道,“总觉得他最近不对劲,指桑骂槐的,谁得罪他了?”

尔朱浔在帐篷的角落里,阴影里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沾了些茶水涌上的热气。

“你听我说了吗?”尔朱玥到了他身边。

“在听。”

尔朱玥更加觉得猫腻,仿佛顿悟般“哦”了一长声,“该不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吧?向来只有别人倒贴的九爷,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无理取闹,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尔朱浔起身离了座。

尔朱玥在帐内笑。

帐外一片旷野,秋冬严寒的天气,北风呼呼卷过平岗,远处沙际线几乎与碧宆相连接,茫茫远视,一行沙鹭倏忽间越过平原。

赫连瑾喂好了马匹,栏杆处走出一人,红黑交领的窄袖胡服,也没围狐裘,此时正逢日薄崦嵫,晚霞七彩,殷红的颜色仿佛染红了他逆光里神俊的面颊,只是负手顾盼着不说话。

赫连瑾就要越过他,气愤之余,被他攒住了手腕,“你看到主子,连问候一声也省了吗?”

赫连瑾“啊”地一声,“九爷对不住,奴才瞎了眼,连人和畜生都没分清,真是罪该万死。”她一指马棚,“这里除了我就是这些牲畜,又脏又臭,那个主子会不要脸皮来这里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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