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基很担心他，“涛涛，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昨晚，你还好意思提……白涛涛忍不住瞪他一眼，他揉揉鼻子，有点郁闷的道，“没事，我好像过敏了，这香味太甜腻了，让人不舒服。”

“哎呀？真的吗？”小护士有些不相信，“还从来没有客人这样说这香味不舒服，您是第一个呢。”

白涛涛说，“大概是我鼻子特别敏感吧，没关系的，我很快就能适应过来。”

白涛涛一路走一路打喷嚏，等到了院长办公室，他已经成了一个红鼻头，好在后半段路他基本适应了这个气味，勉强能不打喷嚏了。

“就是这里了。”小护士对他们笑了笑，抬手敲门，“李院长，人我给你带来了，您现在方便吗？”

“进来吧。”李院长说，语气很疏离，“几位是警察同志吧，请坐。”

普通人的确分不清警察和有关部门的区别，反正都是政府的机构，邱铮也懒得解释，他走进去一看，发现李院长是一个身材高瘦，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

“我们来调查宋医生的案子。”白涛涛说。

“我知道，但我认为我们医院的操作并没有违规的地方。”李院长还是医院原来的说辞，“各位病人的手术都很成功，她们对手术的效果也很满意，而且当时手术的时候，病人都是签了风险同意书的，只要不是手术失误导致的问题，都不该找我们负责，所以各位，不好意思，我实在找不出你们过来调查的理由。”

邱铮说，“那就不说手术的事，我们说说宋医生这个人吧。”

“宋濂？”李院长微微挑起眉，“不是早说了吗？这个人早就离职了，又有什么好说的？”

“据我们调查，宋濂于2005年出国读博，博士毕业后移民在鹰国，之后他一直在鹰国做医生，根本没有回国，那么，你们医院出来的专家宋濂到底是谁？”

李院长露出吃惊的表情，“你是说我们遇到了一个假的宋濂？”

“是不是假宋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真正的宋医生一直待在鹰国，人家学的也根本不是整容专业，聘请这个‘宋濂’作为这些病人的主治医师，是你们医院的责任。”

李院长不吭声了，好半天，他说，“好吧，如果宋濂还是假的，我们愿意付责任，我们愿意以手术费用两倍的赔偿，换取这些病人的原谅。”

邱铮皱起眉，他怎么感觉李院长早有这个打算，只是顺着他们的话说出来而已。

“我们会根据名单联系这些病人的家属，商量赔偿事宜。”李院长说。

白涛涛急了，“病人原谅不原谅，跟我们调查不调查，是两码事。”

“但是如果我们达成和解，你们也没有调查的理由了，不是吗？”

“怎么没有？那其他人呢？而且，如果还有这种事发生怎么办？我们要防止新的受害者产生！”

李院长露出一个古怪又僵硬的笑容，“首先，宋濂已经走了，没有人再进行他设计的手术，其次，我们是正式的整容医院，有行医资格，什么叫受害者？没证据表明她们出现精神问题和我们手术有关，我们处于人道主义愿意负责，不代表就是我们的问题，您这样已经算是诽谤了。”

白涛涛气坏了。

邱铮却忍不住打量了他好久。

他老觉得这个李院长有什么古怪，对方脸上的表情僵硬呆板，好像戴着一层面具一样，难道他也像医院的病人那般热衷美丽，给自己打了过多的美容针？

李院长站起来，“如果谈完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他说着就要打开房门，请邱铮他们离开。

但当他快走到门口时，邱铮突然动了，他伸出手，像摘掉吕幼姗的脸一样，用力扯住李院长的脸皮，狠狠往下一拉。

“你干什么！”李院长吓了一跳，尖叫道，“好痛！放手啊！”

他是很正常的脸。

并没有出现脸皮和骨肉分离的景象。

白涛涛条件反射的关上门。

他心想，这下惨了，邱铮怎么一言不合就对李院长动手了？要是吕幼姗那种情况还好说，偏偏李院长是个正常人，假如他因此告到陈部那边，邱铮绝对会被记过处分（虽然他觉得邱铮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记过），不行，得想办法帮邱铮瞒下这件事。

然而，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李院长的脸并没有被摘下来，但是他的脖子却突然增长了好多，和海蛇一样，扭成了一团，啪嗒一声，垂到了地上。

白涛涛吓得头发都立起了，一溜烟窜到他师兄身边。

“师兄师兄！”他语无伦次，手脚并用的攀住邵元基的身体，“妈呀，这是什么啊？”白涛涛最怕这种软绵绵的软体生物，长得像肉虫一样，一看就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