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来否+番外(18)

三人领命出列,护着头朝前冲,谁知衣襟还未沾到门面,就传来清润悦耳的道歉声:“真是对不住,小女子一时睡昏头耽搁了,还望几位官爷莫要见怪。”

络腮胡定睛一瞅,静立门边的女子低眉顺目,身着一袭浅黄衣衫,长相虽算不上美人,但娇娇柔柔的模样令人看了就不自觉降了火气。

“老大,终于见着女的了。”青年兴奋的直嚷嚷,“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只在灯火阑珊处。”

“那是形容男女之情的,你这臭小子不会用就不要用!”络腮胡恶狠狠在属下头上赏了个暴栗。今晚早早接到上头指令说要搜查这间客栈,说要把住在这儿所有女人的画像都送过去,他找了老半天,还以为能找到什么特别的女魔头,哪里知道是这么一个温婉可人的良家小姐。

“呃,姑娘,你房里还有别人么?”他搔搔头皮,半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你别误会,我是说,还有没有别的女子?”

这一厢,锦夜目光正在楼下那一大堆六神无主的住客身上穿梭,找了好一会儿都寻不到阿楚,果然,每次需要他的时候就习惯突然失踪。

“姑娘?”络腮胡催促。

“回官爷的话,没有。”锦夜优雅的让开路,“各位爷请随意,小女子独自一人住在这个厢房,绝无半句谎言。”

“对不住,我们奉命行事,还是得搜查一下。”络腮胡随意喊了两人进去,继而一把揪过角落处的瘦弱男子:“怎么样,师爷,绘好了没有?”

书生打扮的男子提着画笔苦笑:“统领,在下只长了一双手。”

络腮胡咂咂嘴:“你不是人称快手姚三少么?”

书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当下不再说话,眼睛时不时的盯着苏锦夜,弯下腰奋笔疾书。

锦夜心中大石落地,照这阵仗,应该不是那个严大人派来的爪牙。只是眼下好奇心顿起,她犹豫半晌便微笑道:“这位官爷,这三更半夜的,是在通缉逃犯么?”

络腮胡摇摇头,三缄其口:“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见他刻意回避的态度,锦夜也不好多问,想着爹和初晴暂时不会有危险,戒备一放松下来,那手臂上的伤口就隐隐作痛。她咬着唇,斜睨一眼画师,白布上所绘的熟悉轮廓渐渐显露,她心中微微诧异,实在搞不清楚这帮人深更半夜大动干戈居然只是为了……画画?

“差不多了,认得出人就成。”络腮胡摆摆手。

“那我先出去了。”书生抹一把汗,卷好画布,急匆匆的往外赶。拐过暗巷,便可见月夜下有马车停在巷口处,周遭围了八个护卫,个个神情警惕。

书生不敢耽误,走近后跪在地上,手呈着画恭敬抬高:“王爷,里头只有一个女子,下官已经将她外貌绘在此布帛上。”

“拿进来。”里头传来慵懒不失低沉的嗓调。

离书生最近的黑衣人接过画轴,低头送入马车内。

一阵沉默。

片刻,意外的拍掌声响起:“哎呀,居然是她!”

欲盖弥彰,画像之谜

夜半寒气骤袭,有白衣身影静立窗前,风吹涟漪,扰乱一池心湖。

坦白说,锦夜鲜少有这般夜不能寐的时候,只是,待得一切重回宁静之时再来回想今晚的一切,她才真真觉得从头到尾都是场古怪的闹剧。先是毫无征兆的官兵查房,继而那些人匆匆忙忙绘了画像便走,也不曾交代任何来由,甚至询问周遭的住客,都无一人能略懂内情,均是一头雾水……

总而言之,怎么看都蹊跷。此刻,即便凉意扑面而来,锦夜依然无法平复心情,内心隐隐的火灼感,使得她坐立难安。

“小姐,再不睡天都快亮了……”房门被推开,初晴一脸倦容,口气带着淡淡无奈。

“睡不着。”锦夜轻叹一声,缓缓移步坐至床头,顿了顿又低声问道:“爹就寝了么?有没有追问什么?”

初晴摇摇头:“老爷眼下已经入睡了,方才查房时我骗他说是有仇家寻上门来,本以为还需多费一番唇舌才能让他相信,谁知道老爷听完这句话脸都绿了,急急忙忙奔到小姐房里,一边嚷嚷着要搬回瑶州城一边不断四处寻找小姐,后来我只好搪塞说是阿楚先行带走了小姐,他才肯和我去隔壁街尾暂避。”

一阵沉默。

锦夜不接话,单手扶着伤臂,侧头靠在床柱上。

见状初晴反而焦急起来:“怎么了?伤口又裂开了?大夫说过小姐万万不能随意下床,可你倒好,拖着伤腿四处乱走。”她垮着脸,喋喋不休的小声唠叨,语调是掩不住的心疼。

“腿上不过是些皮肉伤,又不影响行走;至于手,估计也是废不了的。”锦夜淡淡的笑:“我只是在想,照我爹的反应,这京城里或许真有什么仇家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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